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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梧摇了摇头。
“您知道姑娘的性子,那郎主他自然也是知晓的,闲听阁里那三个侍女各自领了二十板子,姑娘贴身的寻芳领了二十五,这不,刚打完,人儿都还在闲听阁里等着发落呢。”
周鸿远点了点头,叹着气正准备拎着手中的点心朝外边走,却被枫梧抢了先,直挺挺地跪到了他的面前。
“郎主如今发了好大一阵火,哥儿您既回来了,不妨去劝劝他,或者想想办法也是好的啊。”
“想办法?”
周鸿远一阵苦笑,“阿耶平日里就不待见我得很,我去凑到他跟前,那不就是生肉往那山虎口中送,我自寻死路吗!
再者,此事既然袁家那小子也知情,就他平日里写信问我妹妹的近况的频率,他恐怕比我更担心她出事。
既然他都能放心,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公子!
姑娘她只身一个人在外头,这若是真的遇上什么贼人,到时候可……”
“我不过同你说着笑的,这不是在想法子吗。”
他顿首,片刻后便再次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周嵩的书房,对于里边的一地狼藉丝并不是十分意外,只是收起了方才在外边有些嬉笑的神色,站在门口朝着桌案后边那垂着头的人行了礼,虽也有几分恭敬,然在长袍之下那踏了轻便长靴的脚依然有些不安分地想晃悠着。
“儿子不孝,回来的脚程慢了些,让阿耶动了肝火。”
书案后边的中年男人有些迟疑地抬起头,逆着光揉了眼,瞧清了来人后冷哼着将案上的书简向他丢了过去。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
你瞧瞧你给你亲妹妹立的什么榜样,她如今都跟着你学坏了!”
“韵文?韵文她怎么了?此番我自陈郡回来还特地给她带了几支绒花簪子,我瞧是他们陈郡姑娘时兴的头面玩意儿,便自作主张了。
妹妹她怎么了?”
周嵩瞧着面前的少年郎挺直了腰板,脸上是一幅分明早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还要装得一幅丝毫不知晓的模样,心火翻涌,扬手想重重地朝着桌案拍去。
可又是仔细一想,若是自己这一掌真拍下去了,反倒是显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有些无理了,毕竟此番并不是自己这平惯不省心的儿子闯下的祸事,因而那带着好大力度的掌生生顿在了半空中,最后是悻悻落下,作沉思状抚了抚面前平滑光洁的紫檀桌案。
枫梧立在书房门口的外边,将里边的事儿瞧得是一清二楚。
他跟了郎主多年,未曾见过自家郎主有过这般重重拿起却又不得不轻轻放下的时候,人虽垂着头在外头恭敬候着,但也实实在在强忍着心里那几分笑意。
周鸿远抿着唇扣着手,“阿耶可问过闲听阁的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