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终于是圆回来了。
那些过往的岁月嘶鸣着揉成一股线,自他的脑海中撕裂般地向外抽,这才终于让籍之自那有些陈旧的七年前的记忆中抽出身。
他低下头,感受着她依然在抽泣颤抖的身子,复又拍了拍怀里的人儿的背。
自打自己见着了她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叹,曾经那个个头和自己相差无多的小女郎,如今却依然是这样娇小一个身子,就像是老天爷忘记带着她一道往前走似的,虽有世道纷乱变离,她依然是怀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出了事儿有我担着。”
“除了逃婚。”
韵文的双眼哭得有些肿,听了他这话渐渐将脑袋支了起来,伏在他怀里仰着看他。
他的言语极温柔,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抚平着她心里那些逆着生长的刺儿。
他的面上却是一脸严肃的神情,强烈的反差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好,除了逃婚。”
籍之看她面上挂着泪,慢慢滚到唇角边,觉着她方才的这句承诺似乎并没有自己的话来得有可信度。
“七年前,在庾府的后院里,你说我当从树荫下边走出来见见光。
你还记得庾府种的最多的树是什么吗?”
他将韵文环在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身不让她退出去。
她却也没挣扎,眼里闪过错愕与不可置信。
“所以,你真的是习武的?”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目光渐渐黯下去,并不接她的话茬。
“那后院里边,除了柳树,便是枣树。
枣花其实是没多少香气的,但在那一日,我忽而嗅到了那清淡而甜的气味儿。”
“绵绵,我想再闻一遍。”
热烈的萱草艾叶香气在一瞬包围住了她,唇上是柔软而滚烫的情意。
她僵在他的怀中,腰上是他的禁锢怀抱,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像是担心她一直仰着面时间久了,他伸出一只手来托住她的脖颈,让那缠绵的情丝继续将他们二人的心紧紧绑在一块儿。
韵文本能地有些害怕,可随着唇齿舌尖反复的试探与问暖,她的一颗心似乎也逐渐温暖而热切了起来。
这不像是那一夜在楼船上,他是浓厚酒气环绕着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侵略者的姿态讨要索取这一方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