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弱鸡,我怕你把他揍得六亲不认了,到时候我没法和他老子交代啊。”
*
在军营里的日子过习惯后,宁昭叶也并不太想回吴郡的宁家宅子了。
军营于她而言是自在无拘束,除了平日里总被那些相识甚久的将士弟兄们起哄她与袁宇以外,几乎没有遇见什么糟心事。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他们。
她与袁宇,男未婚女未嫁,年纪相仿,而那些成了家的将士们也都到了想替人撮合姻缘的年岁了,种种因素迭在一块儿,有这样的起哄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只是宁昭叶虽然并不太喜欢被人这样起哄,但嘴生在别人身上,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住,于是干脆从不回应这事儿,反倒是袁宇抽空跑来与她分说了好几回,说他自己早就有心上人了,是个闺秀美人儿,才不是她宁昭叶这样的男人婆。
对于这件事,宁昭叶倒也是有所耳闻,听说那是汝南周氏唯一的明珠,虽说周家近些年显得有些落寞了,到底祖上也是辉煌过的,还有个在洛阳皇城当侯爷的近亲,是当之无愧的世家大户。
但与此同时,她也听说了,那周家的女郎与琅琊王氏有着指腹为婚的姻缘在。
有琅琊王氏,她自然不认为这袁家小郎君到头来真的能抱得美人归。
每回她想到此处,总是不由得抱着自己的脑袋一顿摇晃,心想着她又为什么要替这皮猴子一样的无赖小子思索张罗婚事。
只是人言如雪球,传得越广,滚得越大,没多久宁堰便特地将她叫去跟前询问了这事儿。
“军中的流言甚广,怕是你捂着耳朵也不得不听见了。
爹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也是及笄一年了的人儿了,你这个年纪的女郎,不说个个都成亲了,至少也大多定下婚事了。”
宁昭叶于是顺势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一辈子和我的长缨枪过,也不会和这皮猴子结姻缘。”
宁堰兀自在暗中叹了口气,被宁昭叶瞧了个正着。
他不说,她其实心里也明白,想来她父亲先前大概当真是起了撮合她与袁宇的心思。
她也叹了口气,“爹,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皮猴子……袁小郎君有心上人的,是他们汝南的世家大族的女郎。
爹,您总不至于让女儿去给人当妾室吧?”
宁堰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宁家女郎,谁家敢让你当妾室!”
只是随着这一阵暴怒,宁堰一双眼里的激动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他与宁昭叶相对坐着,神色有些复杂。
“其实这件事,爹是知道的。
前几日你阿娘从吴郡传了书信过来,说是汝南周氏与琅琊王氏的婚约并没有取消,王家也逐渐开始将聘礼单子往汝南递了,他们这桩婚事,应当是不会取消的。
袁宇这小子在军营里面待了这么久,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爹也看得出,他只是嘴上没把门了点,心性还是好的。”
眼看着宁昭叶似又要出言制止了,宁堰又道:“你也莫怪爹心急,你瞧着往日里爹何时插手过你婚事上的事?可这回不一样了。
你阿娘寄来的书信里说了,吴郡朱氏他们近日有了动静,说是要给家里的郎君择妻,还听闻他家四郎君又要纳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