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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风又是唷了一声,眼尖地瞧见了那边的物什。
“这不是二房三姑娘的物件儿吗,哥儿咱们恁般久不回去,里面怎么像是大变样了!”
“二房的那些烂摊子关我们大房什么事儿。”
他一伸手,又是触碰到了腰间的那枚玉竹筒,“阿菟在那儿守着呢,那些人赶着来邀他去诗会都没得空闲呢,翻不了天的。”
尔风垂着眼,跟着觉得颇为有理地“喔”
了一声,末了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是被他家哥儿三两句言语便带跑了,恨恨跺了跺脚。
“哥儿,说您的事儿呢,怎么又说旁人去了!”
可卫籍并不想理他,重新背过手踩着步梯一点点往岸上走。
那边站立着的韵文眼尖地瞧见他似有朝着自己方向过来的趋势,不着痕迹地推了正伏在自己身上的庾思莹一把。
“你这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人儿拉拉扯扯的,一点儿正形都没有,上车去再说!”
她看着他过来得很快,于是她半句废话也不再多说,转身就拉着她往车上面拖。
待到卫籍逐渐靠过来时,只剩下牛车的檐帘落落飘晃。
人儿都上车去了,他也不好就这样再往前靠过去乃至站在牛车的窗下面。
此刻并非是将事情挑明白的时候,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逼迫得太紧,万事需得从长计议。
于是他步调一转,便上了后面那辆牛车,直直地坐在了庾安林的边上,将他吓得一激灵,大约是平日里交道打得多,他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发了两句牢骚。
“你发什么疯呢,你不是不爱同旁人坐一辆车,阿耶还特意给你备了一辆车,喏,就在后面呢,你不去呀?”
可他却是仔细将膝上的衣褶捋平些,将双手搭在上面坐得板正。
“你妹妹同她乘一辆。
委屈一下你了。”
庾安林张着嘴,指指他再指指自己,被他气笑了。
“所以你要来同我坐一辆车?”
卫籍皱了眉,回过头来平淡地扫了他一眼。
庾安林得到授意,只好有些憋屈着道:“……好,一辆车好,多亲近亲近好。”
“谁要同你亲近了。”
牛车慢悠悠地挪动,庾安林看着他微微前倾的背影,郁闷地想立即从车里面跳出去。
可他回过神来,这是他的车啊!
要下去也应当是这位一点儿都不见生的下去才是!
可他就这样安静地朝车户外面张望,一声不吭的,他实在是觉着不自在,只好硬着头皮在沉默中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