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兵营里边的苦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愿在对于自己唯一的赏赐上也是苦的。”
她听着这话,觉得他的过往实在是沉重地难以诉说,如今肯同她交心,想必也是真的将她视作友人了,虽然这个友人实在是奇怪,总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还……啃了她一口。
“你也是个呆的,怎得还能被杏脯酸得哭了呢!”
正殿里头终于逐渐响起些人声,她朝着里边眺过去,是里边庾家的人纷纷自那蒲团上面撑着地起了身,一道被各自的侍从侍女们扶着往大殿后边去了。
韵文朝着人群的方向哎了一声,忽得拉过他的手腕朝着人群的方向去。
“瞧这方向,大抵都是去拜文昌和月老了吧,咱们也一道跟过去拜一拜。”
她拽了几下却是纹丝未动,回眸去看才发觉自己不知觉中攥住了他的手。
面上有些烫,手上也是一瞬间便松开了。
“我……没注意,是我失态……”
“不就是拜个月老,我同你一道去拜便是,反正咱们身上的婚约还未解,一日不解,一日你便是我王文伯未过门的正妻。”
他难得不管不顾了一回,反客为主地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与她十指相扣,牢牢地牵着往那人堆里头扎。
这会儿庾家人都忙着在拜文昌神,按照庾家的规矩,是先有事业,才有晚辈们的好姻缘。
可他们不是庾家人。
他们有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天道规矩,全由他们自己的心意决定。
空旷的月老殿,少年郎与俏女郎十指相扣,双双跪在泥人儿雕塑面前的蒲团上,闭着眼双手合十,复又弯下腰,以双掌心贴面,敬上二人最真挚的情谊。
上香,磕头,许愿。
一个不落。
于是直至一众人全都上了牛车,慢悠悠地晃到别苑里头去,韵文在一眼瞧见自己又是同籍之的住处挨得很近时,心里不知觉地有些许欢喜的意思。
她才一踏入门槛,云翠便兴冲冲地扑了上来。
“女郎,有大事儿呀!
方才奴婢闲着无事,到这周围瞧了一眼,瞧见咱们这庾家的别苑离那渡花舟画舫是极近的。
您猜如何?果真谢家人也来了,离咱们住的也jsg不远吶!”
话是一股脑儿地全抛完了,她这才发觉韵文的手有些凉,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也同样是湿漉漉的,不禁有些自责。
“都是奴婢的不是,光顾着去瞧这周遭的事儿了,忘了您那儿是一柄伞也没有,害您要着风寒。”
可韵文对于她的自责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谢家?哪个谢家?”
“还能是哪个谢家啊,女郎,自然是那陈郡谢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