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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将许愿jsg的机会都给我吗,后悔了?”
韵文乜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看水面上悠悠浮着的那些水灯。
“后悔什么,帮你还不好么,总是说些这样的话。”
帮自己?他有些不解,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总是出神,这样可不好。
不是要放水灯,一起?”
他将手中的那盏小小的灯再一次递到她的面前,这回韵文终于不推脱了,只是抿着唇,一道捧着宽而薄的底座,纷纷蹲下身来送上了水面。
并非所有水灯都是能稳稳当当地浮着的,坊间向来流传着一句话,若是水神听见了你许的愿望,觉得实在是夸大空泛地没法实现,便会吹来一阵风,将这盏灯翻覆过去。
于是后来便又有了不能在行舟出行前放水灯,若是翻了便有翻船的征兆的说法。
韵文知道,籍之这人虽面上从不说起王家的事儿,也不说起自己将要去洛阳任官的事儿,但推算着时日,他来颍川来跟着庾府的人一道的日子也是有些久了。
本就是有要事缠身的人,如何能在半途之中逗留恁久,估摸着离别的日子也就将要在眼前了。
她虽心里有些难过,但到底还是理智占上风。
他要去洛阳任职,她也寻到了心里面那个人儿,估摸着也该是时候回到汝南去跪祠堂了,各自有各自的事儿,也不该去强行管辖住彼此,她不求他们二人能有多一帆风顺,但求一路平安顺遂。
籍之同样也是紧盯着水面上那盏愈漂愈远的水灯,眼睛连眨都不愿意眨一下。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情话这种他更是从未说过,也只能在心里面诚挚发着誓。
只是他虽不善情话,可自己在心里面道出的每一个字儿,满满得都是他那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意。
以前不明白何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哪怕是对于她的那些挂念与情感,其中也多含着些想让自己能被人重视一些的念头,不论如何总归并不算纯粹。
可如今她就在他的眼前,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妻,他头一回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并不是没有由头的。
有妻如此,又何须旁的人?
他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
见着那盏水灯摇摇晃晃地往远处漂去,过程虽有些惊险,但也好在最终并没有真的落个倾覆的结局,二人皆是浑身一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又纷纷发觉对方也在紧张着这盏灯,相视一眼,轻笑出声。
“紧张呢?”
“胡扯,谁紧张了。”
韵文撇撇嘴,又道,“紧张的人是你吧,从方才到现在,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抖,拘谨地不像平日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