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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此刻,他所感受到的难过又有所不同。
这种心情不激烈也不痛苦,如果要形容,就像一种没有攻击性的软体动物包住心脏,令人闷闷不乐又无法发泄,只能翻来覆去,干巴巴地叹息。
像呼应他阴雨绵绵的心情,天阴沉沉,风呜呜呼啸,云见微趴在沙发上看外头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他已很久没在初春的时节里看到这样黑沉的天气。
晚上便下起了暴雨。
风吹得窗户轻震,云鸿舟和祁峰把家里的门窗关好,三人晚上就在家简单吃了顿晚饭,然后祁峰回房学习,云鸿舟回书房办公,云见微回自己卧室写作业。
雨劈里啪啦打在窗户上,黑云积压天空,远处隐隐传来雷鸣。
云见微家住在高层,从窗户往外看,钢筋水泥构筑的高楼大厦与点缀其中的绿植和湖泊已被雨幕融为一体,成为一幅颜色杂乱的水彩画。
云见微一写作业就犯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写得头点桌,后关了灯打哈欠爬上床睡觉。
他睡到半夜,听轰隆一声闷雷响,又是一道闪电,把他从睡梦中扰醒。
暴雨和雷电导致城市多处停电和公共设施受损,云鸿舟半夜接到紧急通知前往一线参与指挥,临出门前特地去云见微房间哄了会儿小孩才匆匆离开。
雷雨交加的夜晚,云见微时睡时醒,从床头翻腾到床脚,总不能真正入睡。
不知是否是白天时候想到了妈妈,他还梦到了妈妈,做梦做得心情低落难言,默默从床上坐起来。
他慢吞吞滑下床,踩着拖鞋离开卧室,走过走廊,来到祁峰的卧室门口敲敲门,叫了声,“哥哥。”
里头没回应。
云见微不开心,推开卧室门走进去。
房里黑黢黢的,他抓着门把手往里张望,又唤一声,“哥哥?”
床上终于动了。
祁峰睡得迷迷糊糊,迷茫坐起来,“微微?”
云见微关上门走过去,蹬掉拖鞋往床上爬。
祁峰掀开被子让他进来,“做噩梦了?”
云见微钻进他怀里,祁峰放下被子把他盖好,一只胳膊搭在他背上,把他搂在怀里。
不一会儿就呼吸起伏,再次睡熟。
云见微把脑袋埋在祁峰胸口。
雷声与大雨渐渐远离了他,祁峰的怀抱温暖舒适,心跳声平稳有力。
黑暗的房间里,云见微乖乖窝在他哥怀里,睁着眼睛怔怔望窗外漆黑的雨夜。
出于某些原因,他比许多同龄的小孩更早明白陪伴是多么难得。
失去往往只是一瞬,大多时候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
而那以后漫长的失落和空缺,人只能独自尽力地忍受。
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重逢。
所以当祁峰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云见微才想抓紧祁峰。
他不愿再次变得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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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过去,城郊工业区多地跳闸,一家工厂的电架都倒了。
云鸿舟忙得一夜没回,第二天一早不忘和家里打电话,让两个小孩自己准备午饭吃。
这几年云鸿舟上升到公司的关键部门领导岗位,忙得没空回家吃饭是常事,有时候也不得不在外出差过夜。
很多时候,云见微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直到他升入初中后才渐渐开始独自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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