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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带有锋刃的工具他都是锁在匣里的,就算曲莲机灵找到了钥匙,可那钥匙和锁孔的尺寸都很小,仅凭猫的爪子似乎很难打开。
许念意识到,定有人提前点亮了灯并替他把小剪子找了出来。
这个人和收拾床位沏茶的人应该是同一个。
究竟是谁如此好心呢?
归正人
数日之后的一个清晨,船工停止摇橹,船只逐渐减慢速度。
许念站在船头望见前方有座城池。
小石头站到甲板上叫道:“许二哥快看,我们到应天府了。”
许念想了想,按时间算应该还有一两天,按沿途经过的渡口算也应该还有一站,于是判断道:“这不是应天府,这是宁陵。”
小石头道:“宁陵?可是丁老伯说宁陵不停船的呀。”
许念道:“若是应天府,应当可以看见西北与东京相对的回銮门,而这座门楼规制也不像。”
两个人讨论之际,只听身后铜锣咚咚咚响起。
丁老伯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甲板上。
——“各位客官,俗话说和气生财,丁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要与大家商量。”
船工铺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沓纸,纸边还有一盒印泥。
人们陆续从客舱走出来。
有从北方乡县卖了地到南方躲避战乱的农民,有处理完资产急着与南方家人团聚的行商,也有几位襕衫巾帽的文人墨客。
许念心想这正是一个让曲莲辨认神秘人的好机会,于是也跟过去凑热闹。
可他回头喊曲莲,曲莲却不知去哪儿了。
丁老伯扯松斗篷围领,大声对人们道:“请各位客官帮个忙签一纸契约,前十名签好的可换取皮手套一副。”
皮手套被船工从货舱搬出来一双一双放在太阳下摆开,呈现出极好的品相。
有人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契?”
丁老伯道:“这张契纸相当于是你们的出钱乘船的凭证,只不过凭证上给你们每人都多写了几件行李,所以只能在我这儿留一份,三日后就销毁。”
那人道:“皮手套也要收回吗?”
丁老伯笑道:“当然不收回,皮手套是丁某回馈各位客官的。”
那人又道:“那你不是白白送我们吗?”
这边还在问答,旁边的几个农夫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们拨开人群,迅速在契纸上按好手印,换得手套就走。
“问那么多做什么?”
农夫道,“有便宜可以捡,咱们又信得过船家,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