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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们所料,此间摆放着成堆竹纸、雕版。
泥活字和墨,是一处隐蔽的印刷作坊。
到天黑之时,几名男子进入屋子点起微弱的灯光,一边谈笑一边开工。
曲莲见时机成熟,回去桥边叫来许念。
许念走进院子之后从侧廊慢慢接近主屋,捅破一格窗户纸往里看。
屋中的男子约摸三十多岁,说北方口音。
带头的被其余人称作涂待诏,头捆幞巾,赤着上半身,精瘦的手臂有一片烫过的疤痕。
——“涂待诏,咱们上回印的那本小传卖得甚好,货郎说万寿书局都没咱们卖得多。”
——“别油嘴滑舌,快快刻你的书,我们这盘活字还缺几个,得再整一整。”
屋中煤炉正烧着,很热,几名男子都热得挥汗如雨。
有的人在印刷,有的人在雕刻蜡板,有的人在装订书册。
小猫在许念的袖子里闻到了墨味,发出一声嘶叫:“咪呜!”
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
——“什么人?!”
许念一手推开那扇虚掩的旧木门。
曲莲跃上他的肩膀,与他共同面对未知的危险。
涂待诏侧过身,抬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你是谁?”
许念道:“别管我是谁,你们可知这行当虽不受官府辖制,但若散播谣言诋毁清白,一样要治罪下狱。”
涂待诏笑了一下,拿起外衣披在肩膀,招手示意伙计们过来:“这位郎官管得太多了。”
许念道:“既然这里有各种鬼怪传说,我倒要问问,听说北方来的那只猫妖了吗?”
涂待诏道:“有的是猫,前几天我们还印过一个故事,说开封有位将军养了四只貍花猫,结果金贼来了他在家里喝酒,派猫儿上战场……”
许念道:“涂老儿,造谣是会被猫妖盯上的。”
一声老儿激怒了所有人。
伙计们纷纷围过来,撸起衣袖,握紧拳头。
“猫妖?”
涂待诏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戏谑道,“猫妖在哪儿?你告诉我在哪儿呢?!”
许念微笑,歪过头。
曲莲咧开嘴哈出一声气。
剎那间日月失色,影斜长。
人的瞳孔映入红色灵符。
“猫……猫爷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