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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小石头轮是轮流喂猫,其余之事,譬如给猫洗澡、打扫沙土也都是他先教给小石头,再由小石头协助,一人做一部分。
如此忙碌,时间过得很快。
许念一直做到午后才回房小憩。
和之前那样,总是会有人把他的房间收拾得温馨舒适。
天青釉炉里飘出淡蓝的烟雾。
空气中可以闻到熏香。
宋尧坐在窗边的一个小小的陶釜前摇着扇子。
他之前外出穿的都是安顺号船工的那套短褐布衣,难免有粗狂潦草的感觉,相比而言,这套深衣长襟拂地,丝滑如水,瑞草云鹤的暗纹若隐若现,更衬出几分悠然自得风流韵味。
许念呀地一声,赶紧关上门,擦去脸上的灰:“会英。”
这只猫现在心情一好就会变成人,以至于许念觉得自己每次进房间都好像是开一个匣子,事先他并不知道里面是人还是猫,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算数。
他偶尔也会感到错乱。
是猫的话,他就可以尽情摸一把。
可如果是人的话,复杂的情感就又回来了。
他很想打破过去对宋尧的那种依赖而又不肯吐露心迹的态度,因为他害怕再不珍惜又一次失去机会,可也正因为过去喜欢了十几年,眼下的机会又少,所以每每遇着难免有些贪心。
宋尧这一世却不是这样。
年少被许念打磨十几载,又去阴曹地府走过一遭,如今的他有着无限的耐心。
釜底的火只有黄豆大小,静静的,不冒出一丝烟。
许念好奇里面煮的是什么。
宋尧往旁边挪出半个身位:“你猜一猜。”
许念坐下,因为紧挨着,分不清这股清香是宋尧身上的还是釜中飘出来的。
宋尧拨开盖子。
只见釜底沉着几片薄荷叶子。
水已经变成浅绿色,静得就像一块翡翠。
许念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把我的薄荷都煮了?”
宋尧道:“天气热,喝点儿薄荷绿豆汤可以祛署。”
许念道:“不对,你分明是防着我用薄荷把你灌醉。”
宋尧唉道:“既然知道还好意思提,要不我把衣服脱了让你看看自己的杰作,那真叫一个‘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
’”
许念笑道:“好啊,你脱吧。”
这一个脱字把宋尧给沉默了。
猫耳朵转来又转去,没个定性。
“我开玩笑的。”
许念把宋尧的尾巴拿过来,绕着自己的手玩,“你怎么不说话?”
宋尧道:“以前只要我念铁冠道人的词,你一定会阻止我的。”
许念想了想,道:“现在我觉得他的诗词没什么不好,千百年后兴许还人口相传呢。”
宋尧道:“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