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莉泽将刀叉摆上阿诺德先生的桌子上时,阿诺德脸色从阴晴不定已经平静下来了,乍眼看上去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面容冰冷苍白得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的蜡像。
莉泽闭紧了嘴不说话。
对于她来说,阿诺德先生是如何的,已经和她无关了,她只要做好女仆的职责,在他出现破绽的时候,拔枪杀掉他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莉泽心里涌起一抹酸涩的情感,但她很快将它压了下去。
虽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可是她眼角的余光还是定在阿诺德先生身上的。
可是,这个男人看上去相当随意地拿着刀叉吃着早餐,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但是他那严肃、风雨欲来的神情还是压住了莉泽想要拔枪暗杀他的心情。
这种小心翼翼,气氛紧张的对峙持续了几乎一整个白天。
直到阿诺德先生用完下午茶,又稍作休憩了一段时间,两人无言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看天色不早,阿诺德才用眼角冷淡地扫了莉泽一眼:“莉泽洛特,备好马车出门。”
“是。”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备好马车是要去哪里。
但是既然阿诺德要求了,莉泽也不动声色地应下声来,出去找了两辆马车。
结果在阿诺德用完餐出来,在看见外边停着的两辆马车时,脸色沉了一沉,就连浅蓝色的眼眸也危险地眯了眯。
之后他走到一辆马车前,冷淡地挥了挥手,用流畅的意大利语冷冷道:“不用你了。”
那马车的车夫在听到阿诺德的话时,脸色一变,本是想要反驳的话在看见阿诺德先生那张冷如冰的面孔时噎了下去,只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拘谨小心地点了点头就按着车铃走远了。
“……”
莉泽站在一边,看着阿诺德先生这番动作,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也不语。
阿诺德走到另一辆马车前,一跨脚就上了马车,莉泽拘谨地站着,咬着下唇,心里想着莫非阿诺德先生是想要她跟着马车跑过去么……
“上来。”
阿诺德冷冷地丢了句话,坐在马车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丝毫没有递出手来的意思。
莉泽反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拎着裙角开始往马车上跨,可是意大利的马车和英国的不同,设置得比较高,莉泽跨了半天,又顾忌着走光问题,始终没跨上去,直到阿诺德冷冷地再扫了她一眼,她一个激灵,跨了上去……可是裙子却非常不给力地“嘶”
地响了一声——
莉泽的脸色顿时尴尬地沉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将撕裂的地方捂住,再将屁股挪到可以遮住撕裂的地方。
阿诺德对此没有一点反应,他侧到的是莉泽的另一边,仿佛正凝神望着窗外的风景。
莉泽这一小心地打量,不由得松了口气。
阿诺德先生的侧脸弧线很漂亮,从她这个角度看,还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以及如一汪湖泊的浅蓝色眼眸……一如初见时,那个惊艳的瞬间。
莉泽恍惚地摇了摇头,收回了盯着阿诺德先生侧脸的视线,也别头背过阿诺德先生,看起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