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曾为他疗伤:“沦落至此,不委屈吗?”
阿岳苦笑,“当时哪儿有什么办法。”
“人这一生,自己能选择的机会实在不多。”
冯熙奉命剿匪之时,阿岳遣人献上山中详图。
只可惜阿姊最终没能逃出来,她死在他们一起逃跑的路上,被那贼首一箭穿心。
冯熙的军队正在上山,面对浩浩荡荡的人马,贼人们毫无招架之力。
(注5)
光明和自由就在眼前,他的阿姊就在他怀中咽了气。
知其前因,便不会怪罪那一日阿岳在平城赌档中瞧见早已逃出生天的贼人时的愤怒,因愤怒而燃起的杀欲。
韶华听他的话,将音调改了。
想着明日可以试琴,看看还有哪里需改。
今夜阿岳侍寝,他铺好了被褥在帐外。
不多时便听见韶华入眠的轻鼾声,他摸着月色起来为她盖被子。
韶华方才问他:“练剑是否为了康体?”
这话着实委婉了。
为安她的心,他澹澹笑了笑,“师傅说此法也许可以恢复一些。”
实际上,能恢复的机率渺茫。
不过这样也好,阿岳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在心里想。
“还好是如此,不然心随意动,恐怕就要生出对不起君主的心思。”
紧接着,他想起了某些不可言明的往事。
忽将手覆于唇上,这才沉沉的进入梦乡。
阿岳有时返回平城和洛阳之间,带回尺素来。
那一迭尺素中有一份属于拓跋宏的,
他还送来了一份礼,一只象牙梳。
拓跋宏最爱她那一头秀发。
似浓泽,又如瀑布一般。
上面还嵌了深蓝色的丝线,才能在月色下这般显出光泽来。
初时,他便习惯把玩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