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才有资格做决定。
“那官家如何决定?”
贪腐需治,人情也不可不察,两位宗亲具为景穆皇帝之子。
于是有诏称:“二王所犯难恕,而太皇太后追惟高宗孔怀之恩;且南安王事母孝谨,闻于中外,并特免死,削夺官爵,禁锢终身。”
(注1)
太后未有异议。
“陛下倒做成了这好人。”
拓跋宏一笑,其实也不完全是。
除了南安王拓跋桢有子作战有功需要考量之外,他也希望允情予一些亲近的宗室成员,使他们将来能和太后那一拨人,形成天然的相持。
再加以其他力量,成颉颃之势。
即便是拥笃太后的那一拨人,心也未必一样齐。
他需提前做一些准备,尽量拉拢那些可争取的。
比如李冲,再比如穆亮。
这些是能臣,亦是社稷的股肱之臣。
他们不仅是太后的臣子,更是大魏的臣子。
“这一切很快会结束,新的一切即将到来。”
韶华对这一句虽有些云里雾里,但也不欲多想,拓跋宏已经亲过来。
他炽热的目光像是在向她昭示他隐藏已久的熊熊野心,真是让人惧怕。
韶华悄悄将头埋进被中,引得拓跋宏忍俊不禁,学那衾上相继盛放的芙蓉,尽相追逐。
韶华很快便知道他口中的“会结束”
指的是什么。
太和十四年秋,太后崩于太和殿,时年四十九。
谥曰文明太皇太后,葬于永固陵。
方山是太后亲自选的百年之地,当日场景历历在目。
太后览毕即设宴,不拘男女老幼,皆起舞和歌以为祝。
其男女之杂,灿烂之景,不可名状。
羊水东注于如浑水,乱流迳方山西岭上,韶华一路走来。
陵之南有永固堂,堂之四隅雉列榭、阶、栏、槛,及扉,户、梁、壁、椽、瓦,悉文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