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常夫人对韶华心怀愧疚。
韶华刚出宫时,她尚不知。
是其后进宫去看三娘,才在宫人们嘴里听说了常氏女的始末。
虽然这事和她没有直接关联,可毕竟因为自己的母家而拖累自己的女儿,让她如何不挂怀。
见到她,韶华很是开心。
之前在北芒,屡屡收到阿母送来的物什和仆人,就像亲眼看见了阿母一样。
韶华半倚在她怀里,唤她“阿娘”
。
常夫人心一软,简直要流泪,阿吉赶忙扶夫人坐下。
韶华已然忘记常氏女的事,她只记得幼时,她曾与三娘和常夫人一同回娘家祭扫。
不是重整过的常家,而是阿母来平城投奔常太后之前的常氏本家。
那是在辽西之地,她犹记得路途甚远。
直到天光到了下晌,母女三人才来到一条河边。
有一条船在等着,那船夫是个老人家,听说极擅掌舵。
于是,管它风不平浪不静,他们的小船也依然稳稳当当。
三娘早就睡着了,而她则伏趴在阿母的膝上,两只眼盯着那船夫。
即便是这样竟也不晕,还笑说:“阿伯划的真好。”
常夫人摸摸她的头发,说:“阿伯掌舵一辈子,自然划的好。”
等到她们接连四十九日的礼佛之后,终于在最后一日登上大舟,游湖赏莲。
三娘坐在船尾,要摘莲子来吃。
她则坐着瞧那掌舵人,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她听见船尾有叫声传来,阿母便前往探视。
她仍坐瞧那人掌舵,全然不理任何干扰。
仿佛天地静谧,唯有着一件事需要倾注心力。
常夫人听她说起往事,难免由此想到了记忆里的另一个女儿。
大刀阔斧
三娘已许久没有归省,她倒是日日都在忙。
先是太后的葬礼,继而是与冯诞商讨大计。
至尊看起来小心翼翼,却绝没有手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