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将天象自然与德行相连,恐其后会有臣工批评他无故废黜发妻,德行有亏。
这无故两个字,倒有些冤枉。
情态至此,元宏必要废后。
是断太子一臂,也是断旧贵一臂。
他明知三娘与此事颇多牵连,却无法宣之于口。
一来,此时并非良机。
他需要一个诱因,来打乱旧贵们行事的节奏,使他们尽快图穷匕见。
其二,同为一门所出的冯氏女,若三娘落罪谋反,韶华又怎么当皇后呢?
为了乃姊,只能如此了。
言辞上还需斟酌,元宏颇废了些脑筋,最终由王质亲自捉笔操刀,将诏书拟好。
(注2)
因这一点冤枉,元宏自然只能将这般气不过付诸于韶华身上。
事毕,他眯着眼小憩。
韶华却不睡,一会儿玩玩他的头发,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脸,最后还使坏,用垂髫的尖尖去逗他的尘柄。
他被逗的颤抖起来,只好将人拥过来,啄吻,问她怎不去玩水,竟来玩他?
韶华又用垂髫去轻划他的脸:“一个人戏水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至尊更好玩喽。”
元宏欲罢不能,又去吻她。
此事不好拖,元宏便于七月颁旨废后。
其后,果见天象有异。
元宏一面嘉奖太卜令预报辛劳,一面十分感慨自己的睿智。
(注)
他将与废后姊妹相见的时间留给韶华,自己则以久旱,咸秩群神;自癸未日至乙酉日,三日不食以祈雨。
(注3)
他在高楼中待了三日。
群臣唯记至尊身体康泰否,便不再有谁去关注皇后是否当废否。
等消息传出诸行台,已是尘埃落定。
是夜大洽。
草木皆兵
三娘自接旨之日起,便卸下了满头珠翠。
此时她只着素衣,盘上螺髻,枯坐在书案前,时不时的翻动面前的一本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