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梦中,总是有一个穿着玄色大氅的年轻男子,正向她伸出手。
而她每每来不及握住,他便消失了,颇觉遗憾。
我听后一怔,用凝视的眼来掩盖我颤动的心,最终释然。
她若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罢。
我都会永远在这里等着她。
在临睡前,我同意了她的提议。
决定回国之后,去一趟洛阳看一看。
在那之前,我们先度过了繁忙的毕业季。
我会给她辅导功课。
就像很多年前,替她罚抄大字,或是将来之不易的模板递交给她,陪她调色时一样。
久坐不利。
于是黄昏时分一定要带着她站起来走一走,去到阳台那里吹吹风。
而后坐在一起看晚霞,待那一层一迭交错着的彤云红和暮云紫最终消逝在天边时,她会牵住我的手。
我们回国后,她先去拍了一套很时兴的国风毕业照。
她穿上一袭白色的旗袍,上面是一件鹅黄色带流苏的小披风。
听店家说,这是1930年的流行款,很多人都指定要拍它。
她终于穿上了毕业服,四方帽上点缀着很多小花,她手执一卷纸充作毕业证。
店主替她把纸上所扎的红色蝴蝶结重又正了正,才示意拍摄。
我的心一顿,仿佛透过那相机的小镜,看到了那时正站在台上受赏的绮华。
彼时我正替她理正红花,她抚着辫上的菖蒲花,低下头去。
我正出神似的看向她,没能忍住脸上的笑来。
这样一看,仿佛一对新人。
韶华重又换过一件新衣,猛地将红帘拉开,我的眼睛重又一亮。
店主说,这是北魏迁都后的服装制式。
他们还给她戴上了莲花冠。
只是那莲花冠既不是十二瓣,也没有将荷莲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