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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吟咏了一首曲: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这是离骚里的句子。
“我们两个定好在黄昏成亲,你为什么在半途就改变心意了呢。
你以前既然和我有成约,现另有打算又追悔当初。
我并不难于与你别离啊,只是伤心你的反复而无定见。”
她听后自是一笑。
侧耳,又听他唱:“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为心之所往,虽九死而不悔。
她这才抬起头来瞧他。
他比之冯夙,要有定见的多。
既投入大魏,便一心为北地而想。
他从无一日忘却父兄的仇恨和家族的冤屈,誓要报仇。
他对她也很好,虽然不会做那些木艺。
但他会为她写诗,在夕阳西下的幽篁里为她谱一首曲。
她瞧他年岁不小,便问及他曾在南地的妻妾。
他只稍有怔忪,依然笑对她:“昨日之事不可留。”
他肯哄她,她已心满意足。
她仿佛听见心间有裂开的声音,她驻足回望。
原来是安放于窗口的那只木船。
因底部开裂,将那船上依偎的两人震开来。
那柄本该长盛不衰的木莲花,亦就此摔落泥里。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时的冯夙和自己。
而后画面迅速推进,从晕黄至黑白,终于定格在她大婚那一日。
她看着冯夙缓缓翕开的双唇,可她知道那不是他的声音。
而是她自己,正坐于北海王府的书室中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