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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邈嘁了一声:“少跟我在这儿贫。
你爱咋咋地,至少别给人家添麻烦。
行了先不谈这个,有件事得同你说。
方才我在祝府看到一幅观音像,觉得有些古怪,又怕是自己多心了,没好直接问。
思来想去,还是命人去查一查比较好。”
卫听澜摆弄着手里的帕子,随口道:“什么样的观音像?”
高邈说:“那像大约半人高,就挂在祝郎君书房墙上,乍一看与寻常观音像大差不差,不过观音手里拿的是梅花枝。
我也只是偶然瞥见,隔着半开的窗,看得不算仔细,旁敲侧击问了问那小姑娘,才知道是寿宁侯世子送的织毯。
后来她带我去了放杂物的库房,好家伙,那屋里半间堆的都是织毯,我大致翻了翻,只要是绘了人像的,手里都拿着梅花枝。”
卫听澜想了想:“澧京人本就喜梅花,也不算奇怪。”
“可我总觉得不安。”
高邈犹疑着,“拿着梅枝的观音像,上回看到,还是在瓦丹人的身上。”
“瓦丹人?”
卫听澜手上一顿,神情冷了下来,“那些畜生,也会信佛?”
“所以我才觉着蹊跷。”
高邈回忆着,“我们的人清理战场时,的确曾从几具瓦丹人的尸体上搜出过观音像。
当时虽觉奇怪,但也没多在意。
现在想来,他们将画像折叠起来用布包着,放在胸口的位置,倒像是把它当作护身符一样。”
卫听澜皱起了眉:“瓦丹人没道理忽然就信奉起中原的佛教,他们的地盘也养不出梅花。
你方才说,织毯是谢幼旻送的?他从哪儿弄来的织毯,打听清楚了吗?”
“檀清寺。”
高邈肯定地答道,“我听祝府那位曲管家说,谢世子前些日子去寺里拜佛,本打算给祝郎君点一盏祈福灯,保佑他返京之路顺遂。
后来不知怎么的……世子捐了一大笔香火钱,点了一整屋的祈福灯,又给两尊佛像塑了金身,然后载着满满三大车的织毯回来了。”
两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
“据说那些织毯,都是大师开过光的。”
高邈没忍住补充了一句。
“……”
卫听澜一言难尽,“他怕不是被哪个嘴甜的和尚给忽悠了。”
人傻钱多,说的就是谢幼旻。
高邈想起朔西紧巴巴的军饷,神情不禁有些动摇:“我忽然觉得,谢世子也挺值得结交的。”
卫听澜嘴角微抽:“可别,我怕他把傻气过给我。
不是,你羡慕个什么劲儿?别忘了寿宁侯府的荣华富贵是用什么换来的。
我爹要是像寿宁侯一样,给人挡一刀废了胳膊,再交了兵权急流勇退,兴许也能封个什么侯爷,然后每天在花园里喂鱼遛鸟,把我和我大哥都养成没心没肺的傻子。
我爹乐不乐意我不知道,我反正不想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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