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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刚才被抽打的手臂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是因为他爸的身体变差、力气变小了。
他忽然眼眶一热,鼻子一酸。
干巴老头也回过神来,脸上的沟壑似乎更加纵横了。
他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然后他步履蹒跚地走下楼去,林禹成也佯作愤怒地摔门回屋。
下一瞬,委屈和心痛同时涌上心头,林禹成背靠房门蹲下,哭出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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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本就是老来得子,这逼着林禹成不得不少年老成。
在陈盛还满世界躲情债的日子里,他就已经穿起西装,梳起头发,跟着父亲出入各种生意场合。
平时衣着休闲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这正装一上身,林禹成自己也觉出味儿来了——明明别人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不知怎么到他身上就有种衣冠禽兽的感觉,尤其是对着镜子一笑,就好像全世界的坏事儿都是他干的。
什么面相啊这是……
林禹成多番调整,觉得还是不做表情显得庄重一点,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至少不像是会偷税漏税的。
刚好他爸在门外催了:“好了没啊?搁里头化妆呢?”
林禹成就白眼一翻,拉拉个脸出门来。
没想到的是他爸对他这个形象居然还很满意,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出口气来:“这才像点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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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因面相吃了19年亏的林禹成,在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表情后,风评开始转好。
那段时间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各位叔伯阿姨夸他成熟稳重多了,哪还有一点小时候混世魔王的样子。
但林禹成真不觉得自己小时候哪里浑了,不就是他们家孩子暗戳戳抱团欺负陈盛被他打得哭了个遍吗?论做人,他仁义;论做事,他正义;论做友,他仗义。
只不过到这会儿他确实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冲冠一怒的决定到底值不值得,毕竟是救了陈盛这么个畜生。
而陈盛其人在险些搞出人命之后就去国外逍遥快活了,一个月后回国,第一天就听说林禹成出事了。
他初出茅庐遭人算计,整了波亏本买卖。
此时陈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吃着饭侃侃而谈:“到底还是老林太着急了,孩子才多大啊就放这么大权。
他要是手上有笔闲钱还好,真要是没这笔钱,项目转不起来,到最后半边家业都得赔进去。”
陈母也叹气:“他真是把他爸架这儿了——之前其他家不是找林家借钱救急吗?老林说没闲钱,没借。
这回他要是拿不出钱来,那是半边家业赔进去;可要是拿出钱来了……那在圈里也没法混了。”
陈盛听着话从饭碗里抬起头来:“那咱家不是有钱吗?赶紧借给林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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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和陈家就这么从下一代的交情变成了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