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成摊手,“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赚钱嘛,商业行为本质上就是卖东西,能有什么雅不雅的,真说到经商这块儿,佘家才是祖师爷。
所以我就说,再多世界名画都是虚的,佘哥要是能来捧场,那才真是蓬荜生辉。”
“哈哈哈!”
佘哥这就听舒服了,“那你这画展我肯定得去看看。
不瞒你说艺术这块儿我还确实有点研究,真不是两眼一抓瞎的!”
“那太好了。
那咱可说好了,到时佘哥一定得来指导指导。”
“嗐,到时候我等你通知——走去我们那间唱会儿呗?今儿能遇上就是缘分啊。”
“不了,我们差不多也快到点了。”
林禹成边自嘲边继续抖烟灰,“我爸那人你也知道,我回去迟了他得抽我。”
“哈哈哈,你这人也真逗。”
佘哥笑着,“太怕老子的人可没出息。
何况你这一身的腱子肉……”
他说着随手捏了一下林禹成的二头肌,但那西装下明显拿着劲儿的硬度让他嘴上一顿。
这时再看林禹成的神情,才发觉他看上去可远不如他的语气那么友善。
气氛急转直下,佘哥的脸色也冷了下去,嘴上把剩下的话说完:“还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林禹成无所谓地一笑,仍是跟他打哈哈:“佘哥又笑话我。
小时候不懂事,大了还能再不懂事吗?”
*
等回到包间里,林禹成就瘫在了沙发靠背上,一副电量耗尽的样子。
陈盛扔了两颗薄荷糖到他身上:“先含着吧,我现在上哪去给你找牙刷啊。”
朱茗抬头问他:“什么意思?”
“他受不了烟味,没看他都没怎么抽吗?净在那抖烟灰了。”
陈盛说着也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坐到林禹成旁边,“其实吧,你不过来也没什么事儿,真的,我本来都快能走了。
你说你这孙子装的,我都快看心疼了。”
“那也没见你吱一声啊。”
林禹成抬头把薄荷糖含了,又倒回去掐眉心,“真是点儿背,怎么在这儿遇上他们几个。”
说话归说话,也不耽误他睁开眼睛向朱茗的方向看了一眼,恰跟朱茗的视线对上。
她也在看他。
林禹成又绝望地把眼睛闭上了——他这也算是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给心动对象展示过了。
那未经浸染的人好奇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
这些年他大致接受了人的成长就是这么回事,所谓社会化就是学会用这套东西去对付不怀好意的人,他不能总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
但他也没忘记自己曾经有多么鄙视这种点头哈腰、油腔滑调的作风,那些年少时的恣意张扬、自视清高,如今到底是变成回旋镖扎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