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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试试吧。”
温承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前方的危险。
薛映虽不是真正的向导,可在九凤山里的经验比之温承丰富许多。
他已经清楚温承不会抛下自己离开,一想到两人的性命皆系在了自己身上,他更加仔细地望着前面,分辨了一会儿,指着右边道:“往那里走。”
温承没有问他如何分析路况,只是依言走着,没有本分怀疑。
中途薛映不断校正着方向,温承没有丝毫犹豫,只是按着他的话走,便这样走了许久,两人绕到了塌陷处的对面,重新回到了较为安全的路径上。
薛映松了口气,旋即疲累与厌弃感涌上了心头。
若是没有他,温承按照原路走都没有问题,可自己竟然生出将他长留在山里的可怕念头。
“从前在军营里的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瞎子想要出门,却看不得路,有个腿脚不便的人想要出门,却动弹不得,两人正好认识,一拍即合。
他们便像我们这样背着,一路出了远门。”
温承忽然道。
薛映听了故事,先是一怔,方才问道:“哪有好好的人说自己是瞎子的。”
自那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温承再见到薛映,总觉得他神情恹恹的,说话也没有多少力气的样子。
可刚刚这句话,他说得很快,语气甚至带了一点嗔怪的意味。
温承见他似乎有了点精神,语气柔和:“你也只是暂时的腿脚不便,过几天便会好。”
薛映明白过来,这是温承又在安慰自己,他不由抿了抿唇,慢慢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温承轻轻掂量了他一下:“你已经过于轻了。”
“你以前背过许多人?”
薛映不免问道。
“没有。
这事情用不着我做。”
温承自小出行时皆有亲卫随扈,在军营里虽历练了极多,可这些活计从来便有人抢着做。
薛映好奇道:“因为你的出身?”
“你知道我的出身?”
温承在南疆,有意隐瞒身份,略回忆了下,并没有露出过异常。
“不知道。”
薛映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先前的猜测,“我猜你是世袭的武职。”
“算是吧。”
温承心想,他自入军营起,便是奉皇兄之命,原是因着自己的出身才做了守卫北疆的王爷,也算是祖荫了。
“你既然没有背过人,怎么知道我很轻?”
薛映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肯定,便继续纠结上一个问题。
“上次抱你的时候,你身上还是有肉的。”
温承说得极其自然。
薛映没料到他竟然这样说,不由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