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曾与他讲过不少旧日在宫中的故事,他知道这俩兄弟关系不错,倒也不觉得奇怪。
“寿宴那天,你打算穿什么出门呢?”
一旁有人奉茶上来,温承推了一杯到薛映面前,说道:“我没有打算去。”
薛映双手握紧茶杯,倒没有惊奇,只是问道:“为什么?”
“春天易发时疫,寿宴那日宾客众多,万一将病气带回来就不好了。”
温承道。
这个理由看似有道理,薛映并没有顺着他说,反而说道:“有谁生了病还会出门赴宴的,就算郡王府里有病人,也不会让客人见到的。”
温承没有找其他的缘由,而是道:“可我不想出门,我更想在家里陪着你,不好么?”
“自然也好。”
薛映嘴上随意答应着,一双眼睛却是观察着温承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他没有思索太久,便伸手握住温承的手,坐得更靠近了些,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我当然是担心的。”
温承回答的非常坦然,“现在月份越来越大了,我把你留在家中,就算有他们在,我也不是很放心。”
“我说的不是这种担心。”
薛映说得更加直白,声音却变得轻起来,“你分明是在害怕。”
你是在我会出事,害怕我不能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对不对?”
温承沉默了一瞬,似乎是要解释,可又没能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薛映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笃定,已然是洞悉一切。
猜对了。
薛映见这次自己终于猜到了温承的想法,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他应该更早猜到的,但那时候他没有细想过。
从住进王府里起,他每一次身体不适,到后面胎动几次,有多长时间睡不着,温承在和大夫说的时候,都比他自己记得要清楚,这些尚算正常。
可越到后面,他越能意识到温承一直掩饰着一种隐秘的担忧。
就像他夜间被胎动惊醒,次数多了,他也会担心自己的状况扰的温承睡不着觉,可温承每每只是摸着他的头,和他说没事。
现在想想,温承并不是因为警觉而被一点声响扰了清梦,而是在担心他。
有几次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会感受到温承摸他的额头和脸颊,每一次半夜睁开眼睛温承都是醒来的,而每一次睡去的时候温承都比他晚些时候才睡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次入睡。
这些隐秘的担忧,从前他不能分辨,可随着日渐熟稔,他已经心知肚明。
况且最近温承送的东西,更像是一直在同他诉说着长相厮守,他们会有很长很久的以后。
次数多了,再迟顿的人也能觉察出来。
此时的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温承难得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这半年多让大夫们翻来覆去的对着古书上少有的记载研究着生子秘药,被整理后的按例皆是呈到了他的书桌上,他渐渐发现生子药对孩子有着很强的保护力,一旦开始孕育,是没法中止的。
但却没有哪个记载能够说明这种药对怀孕之人的效力如何。
而且,就算是平常的生产,都有着不确定的风险,更何况是药物造成的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