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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鹿,四只小羊,六只兔子并些鸟雀,他们的说辞都是“孝敬王妃玩的”
,薛映看着庭院里蹦蹦跳跳的活物们,小羊们有的想要去和小鹿互顶,有的想来扯他的衣袍,但被端着草料过来的李婶拦了下来。
安静的庭院充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薛映觉得很是热闹,他趴在温承的肩膀上,在日光的沐浴下,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在宁城的生活,他们过得很是安恬,每日早起早睡,温承陪他骑马,他而每日温承练武之后,他便陪在一边,帮着温承擦汗,亦或者陪她一起处理军务,时常寸步不离,每日吃着寻常但又可口的家常小菜,又兼时令果蔬,日子倒是惬意得紧。
这段时间,他们像这世上的俗常夫妻一般,简单而又快乐。
“还喜欢什么,让他们挑着送来。”
温承道。
“再养下去,院子快没地方了。”
薛映比划着说,“我和李婶商量了下,这一块地可以圈起来养小羊,这一块养小鹿,兔子放在那里。
至于那些鸟雀,冬天怕是冷,可以待在屋里,不过等明年春天,它们长大了,都会飞走了。”
“若是喜欢,到时候把它们也带上。”
温承道。
已然会齐人马,他们将要离开宁城,前往金泉关。
如今完事齐备,须得尽快为之。
宁城的家中留有太多过往的痕迹,温承倒没什么看法,反倒是薛映一样都不舍得扔下,这几日认真打点了行李,预备形势稳定的时候,送去京城。
望着满院的幼崽,他对温承的提议明显动心,又计划起来。
夜间时,两人走在西北的野外。
这阵子他们时常出来散步,可多是在院子里,还是头一次走在养马场。
今夜繁星满天,两人仰望着西北的星星,发掘出许多不同之后,薛映问道:“明日便要离开,会不会舍不得?”
这是温承待了二十年的地方,以后大约很难再返回了。
温承望着西北的土地,眼前的旷野好像与夜空连接,一切都是渺远的,这让他记起幽远的往事,“小时候听皇兄讲天下韬略,讲到北面边疆之时,脸上总有痛色。
十四岁离开京城的那天,我便想一定要平定战事。”
“你做到了。”
薛映道,“这片土地从此安宁,百姓们不用担心战争困扰,从此安居乐业。”
“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做的,便是离开,也没有什么。”
温承道。
可人生所为之事并不只是应不应当,在这个过程里,往往寄托着情感。
更何况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呢。
薛映不放心,仍旧安慰他:“要是实在舍不得,到时候我们得空悄悄回来瞧瞧,总有机会的。”
“好。”
温承答应着,默然良久,又提起另一件事情,“那群休循人到了云骨山。”
他的耳目众多,关系到薛映之事,他又格外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