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座。”
“殿下客气了。
该我们提早拜见殿下才是,只可惜之前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如今得见,果然是龙凤之资。”
薛明山说得十分客气。
“薛大人过誉了。”
薛映见他态度恭敬,言语中透出客气,便与他寒暄了几句,正待送客,却发现薛明山颇有些踌躇,猜测其必有来意,并不只是过来问安。
他观察温承时日渐久,知道上位者不必追着问下属的想法,若是对方有所求,自该拿出一番姿态来,于是没有着急问,等着薛明山主动说。
薛明山犹豫半晌,眼看着薛映将要端茶送客,鼓起勇气说道:“臣听闻家中陛下已然让人置办灵幡,似乎有延期立后之意。
想着一年的功夫变故颇多,便想要为殿下分忧。”
薛映知道温承最近在置办一些祭礼所用之物,实则是温敛的养母周年祭礼,温敛在外地养伤无法赶回,恳求温承帮忙派人去处理此事。
温承自然答应下来,兄弟俩关系熟络,又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受伤,于是温承命人好生准备祭礼,甚至增添了几样只有皇后才能用的礼器,但看来是因此传出了一些流言。
他不动声色,问道:“哦,如何分忧?”
“陛下对殿下感情深厚,日后就算改名换姓,亦能重回陛下身边,然则一年之期恐会发生变故。”
薛明山说出他真正的来意,“臣与殿下论起来是同辈之人,家中子女算得上殿下的侄子侄女,虽比不得殿下风华绝代,但都是忠厚老实的性子,也可入宫帮衬殿下一二。”
那一日薛明山本是要试一试伯父的口风。
他想着哪怕温承再宠爱薛映,可薛映在名义上已经死去,天下人都以为温承为着王妃才起兵叛乱。
王妃如今还活着,百姓们难免有人会揣测这是一场阴谋,对温承来说,最好的选择是为妻子服丧一年,再改名换姓,换一个身份在温承身边。
但薛怀玮对此事并不关心,只一心想着做事,薛明山思虑再三,虑及薛映和他们只是同族,并非近亲,就算宣德帝在世以仁厚之名著称,亦有三宫六院,他若是趁机将自己的子女送入皇宫,才是正经道理。
于是话说完之后,薛明山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薛映。
薛映听完前后话语,渐渐想明白过来这是如何一回事情,于是看向薛明山没有言语。
薛明山见位于高位上的人并没有斥责,反而安静地看着他,似乎赞同他的想法,当即受到鼓励,继续道:“您的身份来历,若是被别的臣子们知道,怕是也会对小殿下不利。
如今陛下起复忠勇伯府,自是一家血脉,臣全家上下定会为您遮掩。”
因着是同族,他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便是知道薛映母亲的来历,哪怕他不知道薛映的母亲来自于休循的皇族,也能知道他的母亲来源于异族。
薛映听得明白,这是在威胁他来自母族一半的休循血脉,想以温启的日后要挟自己了。
可他们并不知道,温承早已知道,并且毫不介意。
但他们怕是觉得,哪怕温承对此不在意,可大胤不少人对于长相与自己有所不同的外族心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