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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很简单,魔药的原料除了巫师本身外也只需要一片植物、一枚鬼脸天蛾的蛹和一小银茶匙的露水,可阿尼玛格斯却让几百年间的巫师们纷纷望而却步。
毕竟在这个经常降雨的国家,你有多大的概率既没有把叶片嚼碎从而被抬进医疗翼,又恰好真的等到了一个晴空万里的满月呢?
珍妮特听到了不远处宵禁的指示音,她很惊讶在今天这个下着雨的夜晚,也有人同他们一样在等待着月光的消息。
“为什么阿尼玛格斯登记在册的人数那么少?”因为太困难了?珍妮特好奇,他们按照约定在宵禁后去找四巨头碰面,不同于之前的教职工休息室,这次他们要在校长办公室与他们谈话,只不过现在的校长办公室不属于他们四位中的任何一个。
还是说其实大家都不愿意去登记?她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阿尼玛格斯归根结底是一种越少人知道越好用的魔法。
“我倾向于对它感兴趣的人没有那么多,”布雷斯正等着楼梯挪到脚下,他的语气并不算礼貌,但人却很绅士的给她让了位置:“真不计较代价,一个强效昏迷咒加石化咒就足够让一个巫师控制好自己的舌头了,只要能在这个基础上再保住他的命,那等到满月也只是时间问题。
”
这代价甚至有点低,如果一个巫师能够躺着就学会不可饶恕咒,那相信很多人都趋之若鹜,毕竟被变成石块可不会像亲手折磨人那样受良心的谴责。
“那样的话不是很容易?”因为工作几年的经验,珍妮特深知巫师们为了追求力量能干出多疯狂的事。
她其实非常羡慕这种技能,只是她在知晓阿尼格马斯的具体练习方法时已经临近毕业,早已失去了能够躺好几个月的空闲与自由。
“阿尼玛格斯并不强大,珍妮特。
”布雷斯抬眼观察接下来楼梯们的行动规律,以便以最简便的路线去到他们想到的地方。
“它需要耗费远超正常水平的时间和精力,最后却只是抛弃全部的魔力变成可以思考的动物,尤其你还并不能选择它们的类别。
”他伸手示意墙壁上想要插话的画像闭嘴:“对于大多数巫师来说,用来练习的时间足矣做出更多有价值的成就,而不只是把自己变形成另一副样子。
”
谨慎、细致与足够的好运可以创造世界上的一切奇迹,但它们对阿尼玛格斯来说仅仅只是个开始。
珍妮特闭嘴了,倒不是受不了他口中的力量至上论(她毕业后见过太多了),只是她的脑海里还停留着布雷斯刚刚的模样。
六年的时间过去,这是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做出这个噤声的手势,或许是记忆模糊使然,又或许是他的举止真的要比六年前要更加体贴柔和,她竟然第一次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的感叹起来。
如果抛开一切其他的标准,作为情人或是伴侣,他大概真的就是大部分女孩梦想中想要的样子。
珍妮特看向他被闪烁的烛光包裹起来的眉眼,她曾认为和他对视就像踏入了一片林海,而他的傲慢则是密林中长久盘踞着的深夜,只会偶尔露出几缕让人无法抓住的孤独。
但珍妮特发现不知从何开始,这片树林也逐渐接纳了她的靠近,此刻它就警惕的伸出它阴森森的枝桠,也依旧端着那套矫揉造作的矜持,却开始偷偷利用起所拥有的风、流水和林间生长的所有除了刺的玫瑰,向她悄然献上一首只送给自己聆听的歌,而那首歌仿佛在讴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