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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帕里斯通放花的动作,凯特视线慢慢下移,再一次见到了洛可可。
没有头颅,没有四肢,没有心脏,像个做到一半被放弃的布娃娃或拼装途中缺失了零部件的玩偶,甚至一团裹着衣服的棉花、橡皮泥而唯独不像一个真实活过的人。
凯特偏着头,将心底浮现出的怀疑用理性按下,挑了挑眉,“这就要问你了。”
“又是我?”
“只是送花需要把守在门口的人都遣走?”
“刚好赶上他们的休息时间而已。”
“听说你请客,买了咖啡和蛋糕?”
“哪里、哪里,凯特要不要也去吃一块呢?”
“一起吗?”
“我不爱吃甜的,凯特还是自己去吧。”
“我忘了,我也不喜欢。”
两个人同时闭上了嘴,帕里斯通扶着木制棺柩,片刻,曲起食指在上面敲了一下。
“看不出来金桑居然这么关心洛可可酱,酒店里面有他或你安插进来的人吧?这两天协专人手不足,临时招了不少见习生……嘛,我可不是那种滥用权力的人,只要他们不犯错,完全不用担心喔。”
又是’嗒’的一声轻响,帕里斯通没有等凯特回答,自信地笑了笑,“比起这些小事,让我再猜猜,金桑还说了什么……嗯,是了……我想他一定还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吧?留给我们调查的时间不多了,再过不久就会彻底地忘记……”
凯特抓住了棺柩的另一条边,然而抢在他开口前,帕里斯通先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她。”
‘哗啦——喀嚓——’
舷窗上的防弹玻璃连同附近一片舱壁好像脆饼干碎了一地,金吹了吹拳头上的灰,再看向面前一排几乎瞬间赶到的黑西装,不由得又继续挠了挠头。
“揍敌客家的执事果然名不虚传,你们一个月多少工资?要是想换工作,不妨考虑一下猎人协会?”
听似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清晰传递出了两个意思。
第一,他和猎人协会有关,第二,不仅只是有关,他还很熟悉猎人协会,以及不需要语言,已经通过行动证明了的实力。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单独从黑西装中走了出来,“我叫梧桐,是这艘飞行船上的负责人。”
“你是负责人?揍敌客家的那个臭小子呢?”
“……您是指哪位少爷?”
“呃,大概这么高……这么长的头发……这么大的……”
“是伊尔迷大少爷。”
梧桐打断了还在比划,正撑开眼角到一半的男人,“他现在不在这里。”
“不在也没关系,反正我只是过来拿回点东西,自己进去找一下就好了。”
“请恕我无法让您进去,不过可以帮您预约枯枯戮山的访问时间,等大少爷回来……!”
梧桐攥紧了手里的银币,坚硬的边缘嵌入掌心,几乎再差一点就要按捺不住投掷向眼前的男人。
对方依旧站在一堆玻璃渣上没动,甚至挠完头后就将手插入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