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画面继续播放到她穿着露出大片皮肤的裙子和靡稽的机器人战斗时,他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想要脱下外套去罩住对方的冲动。
可那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脑海中找不到任何与之有关的记忆,干净得就好像被人按下过删除键……伊尔迷微微偏着头,半张脸在变换交织的光影下时明时暗。
“……伊尔,你看完了吗?”
墙上的影子攸地消失,伊尔迷回头,对上了席巴的视线。
“是的,父亲。
我、看、到、了。”
目送伊尔迷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基裘忍不住又提起裙裾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
““亲爱的,你真的确定伊尔没问题吗?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他的样子很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和那个女人有关?”
席巴仍坐在沙发上,示意基裘停下后才开口,“是和那个女人有关,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她有可能来自那个地方。”
基裘的脸色变了,前一秒只是强行按下的急躁仿佛梆上了块巨石,瞬间沉寂,淀作了冰湖里一股暗涌的寒流。
“那个地方……”
她压轻了声音,“……拿尼加……”
在刚发现’什么东西’的存在时,席巴和基裘或怀疑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可能患有多重人格障碍,或猜测那是某种特质系念能力的提前觉醒,却都没有将它和那个地方联系在一起。
直到伊尔迷提出将拿尼加交给他,随着越来越多、越来越骇人的实验结果浮出水面,席巴第一个意识到危险,果断放弃了利用’什么东西’的想法,直接选择将拿尼加与奇犽隔离。
但那个女人……也和那个地方有关?
有什么碎片从基裘脑袋里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却像是握到了一把细沙,很快就从指缝间漏了出去,“伊尔迷好像问过我……怀拿尼加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梦?”
“近缘者同士……特殊的连系……共鸣……”
基裘垂下双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亲爱的,我不记得……”
再次注视着镜子里似虚似实的影子,伊尔迷将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回了耳后。
虽然他没有任何被人控制的记忆,但他了解自己,就像拆解、拼装过一台机器无数次那样对自己的性格、习惯、思维方式都了若指掌。
他不可能随便带个没有用的女人回枯枯戮山,不可能漫无目的的单独训练对方,不可能为了一场伪装婚礼而一直戴着注有特殊念力的戒指,更不可能忘记这样一个让自己打破许多’不可能’的人!
还有奇犽不正常的反应以及父亲跟母亲对话里的蛛丝马迹,如果针对这些疑问有一个共通的合理解释……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也最神秘的部分。
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一丁点的外伤或疾病而遗忘某些事,但在健康情况下,要做到像真实没发生过那样,不引起任何违和感的清除一段记忆绝不可能。
变化应该发生在几天前,3…5……8天前那个女人死在了海上。
伊尔迷左手慢慢转动戒指,举起的右手上一枚细长的钉子悄然出现在食指与中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