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宣在顾凌压制下胡乱的挣扎,脸上扭曲,指着陈君惜高声骂道:“什么为民除害的仙人,我看就是冤枉好人的江湖术士!
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凭什么?”
陈君惜面色不改:“你若当真是冤枉的,小女子怎会指认你为凶手。”
洪玉宣粗吼道:“证据呢?你无凭无据,只会信口雌黄,没有人会相信你这个骗子说的话……唔!”
顾凌随时捞了个抹布堵住了人的嘴,嫌弃道:“废话真多。”
陈君惜望向那个陈旧简陋、让人喜爱有恐惧的戏台,她看的有些出神:“二十年前,山匪压城,前夕大火燃起的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害怕是否能将人如约交出去,唯有一个疯癫癫的书生,心里百般担心柳蝶的安全,也只有他在担心。”
众人一副悻悻表情,支吾不言。
“‘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尚婉清看向奋力想挣脱束缚的洪玉宣。
“师姐此言差矣。”
陈君惜纠正道:“那位郡主情深义重,侠骨柔肠,用‘沟渠’比喻不恰当了些。”
尚婉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愧疚道:“是我失言,让师妹见怪了。”
陈君惜淡淡一笑:“哪里话——洪公子,阴差阳错,昨天晚上小女子不慎闯入了那间地下通道,看见了那几幅以假乱真的画。”
洪玉宣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唔唔”
声,眼睛里盛着怒火。
陈君惜直视他,将对方的事一股脑全兜了出来:“某日的戏台前,你对柳蝶一见倾心,自此,她便留在了你心中,更严重的是她让你食不下咽,辗转难眠。
你无法忍受,就把人约了出去,柳蝶欣赏你的才华,视你为知己,甚至在出嫁的前一天,她将自己心灰意冷时写给远在京城的郡主的决绝诗都同你看了。”
她回头漠然看了眼贺丰,继续对洪玉宣道:“小女子没猜错的话,石室本是那位郡主专门为柳蝶建的,柳蝶死后,郡主思念爱人过切,便在墙面上刻着对方濒死前留给她的诗句,是洪公子你在其之后发现了石室,并在那面刻字的墙盖上了你的画。
前三幅是你求之不得的梦中想象,最后一幅是你不想面对的残酷现实。”
洪玉宣浑身发着抖,眼眶通红,眼中打着湿润的光。
“你疯狂的喜欢变了质,化成了执拗,比恶鬼还可怕。”
陈君惜静静的看着对方:“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杀人来完成一件缈无希望的事情。”
洪玉宣无声留着眼泪。
“好你个洪玉宣,平日里看着不成器,居然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了,还我们担惊受怕这么多天,下十八层地狱不为过!”
“简直丧心病狂!
耍的我们团团转,我这就替大家就地处决了你个杀人疯子!”
“这种人岂能容他活在世上?”
“各位且慢,小女子还有话没说完。”
陈君惜上前把洪玉宣嘴上的抹布取下,转过身朝众人开口道:“从第一个死者开始到今日,洪公子他只杀了一人,正是今早戏台上发现的那位姑娘。”
一阵静默,在场的人群全懵了。
“他只杀了一个人?那前几天遇害的几个姑娘死于另一个人之手?”
陈君惜道:“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柳蝶跳楼的直接原因不是被迫献给山匪;城内浓郁的鬼气也并非出现的无缘无故;半夜子时的唱戏声……更不是鬼怪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