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陈君惜斟酌了下用词,重新道:“纸鸢,在做纸鸢。”
楚云曦微诧:“你会这个?”
陈君惜把竹条固定好,将一边的浆胶拿过来一点点涂,嘴上回道:“跟我奶奶学的,她很厉害,手也巧,会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以前有一回,我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在野外放纸鸢,结果……”
“结果怎么了?”
楚云曦问道。
陈君惜顿了顿,轻声道:“线断了,纸鸢飞不见了。”
楚云曦看着对方手机有些生疏的动作,无意问道:“线为什么会断。”
陈君惜被问的一愣,随后回答道:“因为拉的太紧了。”
“那为何不松一下?”
楚云曦似乎对纸鸢很感兴趣。
陈君惜也是有问必答:“飞的太高的话,我看不清它。”
很简单的道理。
飞的太高看不清,拉的太紧容易断。
楚云曦沉默了半晌,突然伸手去碰陈君惜的亵裤,后者被吓的猛然一缩。
“要干什么?”
楚云曦不说话,只是把对方的裤腿往上挽。
陈君惜赶紧道:“伤口已经好了,你亲眼看见倾赫仙人施的法。”
宽松的亵裤被撩至大腿,露出青紫红肿的膝盖,还微微破了皮,能看见里面的嫩肉。
“我记得你摔了一下。”
楚云曦在红肿处轻轻揉了下,用方才准备的药膏涂抹着。
小师尊蹲在地上,神情认真的上药,陈君惜就坐在凳子上,停下手上的活,看对方墨发铺地,眼睫下垂,感受着膝盖上的冰凉轻柔。
她无意识的低喃道:“真想一直陪着你。”
“那便一直陪着。”
楚云曦不假思索道,没有抬头。
陈君惜无奈一笑,那只半成品的风筝在她手边放着,她伸出指尖摩挲拂过:“不能……”
闻言,楚云曦手上不自觉用了些力,戳到了那片青紫,她晃了下神,认为自己弄疼对方了,头顶却没有传来动静,哪怕是微微的抽气声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
陈君惜回答不上来,说透彻点,她只是个飘荡在这世间的一缕不归魂,借着他人的身体存活,许多事都无能无力,轮不到她做主,她的任务便是听从安排,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等着回家的那一刻。
她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醒的时候,她依旧站在画廊里,听着地中海老头声情并茂的讲说。
楚云曦将头又低了低,侧脸陷入烛光的阴影中,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陈君惜哄道:“我答应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只有我还在这里,就一直陪着你。”
楚云曦毫无反应,陈君惜想去揉揉对方的头顶,手伸到一半觉得不妥,便又收了回来,柔声道:“阿漓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