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憋屈至极,几乎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是啊,我不待见你,我恨你,恨不得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说完,沈沐一把推开他,快步离开了。
陶溪一脸莫名,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就突然发脾气了?果然,这人脾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跟小孩子的脸似的,说变就变。
沈沐心绪很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但他知道扰乱他心绪的只有陶溪。
现在的陶溪跟他前世生活了八年的那个人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陶溪还是上辈子那个他熟悉无比的陶溪,他便是恨,也恨得理所当然。
然而,他重生后的这个陶溪,就好像是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只因他找不到曾经的熟悉的感觉。
哪怕是半分神情或者一个小动作,都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这使他无措,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不一样的陶溪生不出半点恨意来。
两人之间相处得越久,他越是没办法将对方看作是上辈子的那个人。
他有时候也自我怀疑,一个人可以有完全不同的两面吗?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找不到半点他熟悉的影子?
对方越是对他好,他越是难以接受,因为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明明已经决定,将这人留下来,就是为了方便以后报复,可如此一来,他还有什么借口去报复针对?
他想得头疼。
算了,不想了,以后再说吧。
沈二叔父子被收押进了大牢,沈家二房其余人也被赶出了沈家。
本来这些人应该是无处可去的,还是沈叔公发了一丝善心,让他们去临县早就废弃了的庄子安顿了下来。
这庄子除了几片烂瓦房置身外,什么都没有,一群老弱妇孺想要生存下来,也只能靠自己了。
这些人离开的那天,沈沐专程去了一趟。
有沈沐在,底下的下人半分不敢徇私,“叔公老爷说了,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其余一律不准带走!”
有人挨个搜身,贴身藏着的银票,头上的簪子,耳环,乃至嘴里镶的金牙都一一搜了出来,引来一片骂声以及哭喊声。
他们本就锦衣玉食享受惯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让他们以后怎么活啊。
“你个天杀的兔崽子,好歹也是一家人,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你怎么能这么歹毒!”
有人指着沈沐的鼻子骂。
也有人哭着求情,求沈沐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沈沐只冷眼看着,对于这些话充耳不闻。
一群人悲悲戚戚,哪怕心中再不愿,也只能哭哭啼啼的离开。
落在人群后的沈纤微微朝着沈沐福了一福,以示感谢。
她父兄的计划失败,她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去外面生活总比送人作玩物,生死不知要强得多。
所以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甚至还有些感激沈沐的。
沈沐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上辈子他落魄之际,虽然奚落嘲讽自己,到底从她口中也知道了不少二房所做的事,也让他认清了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