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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回想,这真是一个可以委托一切的贤妻。
无论琐屑之事或重大之事,同她商量,她总有高明见解。
此外,讲到洗染,她的本领不亚于装点秋林的立田姬。
讲到缝纫,她的妙手不劣于银河岸边的织女姬。
在这些方面她也是全才呢。”
长谈
他说到这里,耽于回忆,无限感伤。
灵缇中将接口说:“织女姬的缝纫技术,姑置不论,最好能像她和牛郎那样永缔良缘。
你那个本领不亚于立田姬的青蛇妖,实在不可多得啊!
就像变幻无常的春花秋叶,倘色彩不合季节,渲染不得其法,也不会受人欣赏,只得白白地枯死。
何况才艺兼备的女子,在这世间实在很难求得,这品定真不容易。”
他用这话来怂恿,柴左头就继续讲下去:“再说,同时我还有一个相好的情人,是个蚌女,这蚌女人品很好,心地也诚实,看来很有意思。
诗歌也会作,字也会写,琴也会弹,手很妙,口齿伶俐,处处可以看出来,相貌也说得过去。”
“我把那青蛇妖的洞穴作为经常的宿处,有时偶尔悄悄地到蚌女住的海滨过夜,觉得很可留恋。
青蛇妖死后,我一时茫然若失,悲哀痛惜,觉得也是枉然,便常常亲近这蚌女。
日子一久,就发见这个人略有浮华轻薄之处,教人看不惯,我觉得靠不住,就逐渐疏远她,这期间她似乎另有了情夫。”
“十月里有一天,月白风清之夜,我正要从宫中退出,有一个殿上人招呼我,要搭我的车子。
这时候我正想到大纳言家去宿夜,这贵族说:‘今晚有人在等候我,要是不去,我心里怪难过的。
’我就和他同车出发,车子到了海滨口,我望见她住的庭中一池碧水,映着月影,清幽可爱。
过门不入,岂不大杀风景?”
“岂知这殿上人就在这里下车,我也悄悄地跟着下车了。
他大约是和蚌女有约的,得意扬扬地走进去,在门旁廊沿上坐下了,暂时赏玩月色。
庭中残菊经霜,颜色斑斓,夜风习习,红叶散乱,景色颇有情趣。
贵族便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吹了一会,又信口唱起催马乐来:‘树影既可爱,池水亦清澄……’”
“这时候室内发出美妙的和琴声,敢是预先调好弦音的吧,和着歌声,流畅地弹出,手法的确不坏!
这曲调在蚌女手上委婉地弹奏,隔帘听来,与目前的月夜景色十分调和。
这殿上人大为感动,走近帘前,说了些令人不快的话:‘庭中满地红叶,全无来人足迹啊!
’”
“然后折了一枝菊花,吟道:‘琴清菊艳香闺里,不是情郎不肯留。
打搅了。
’接着又说:‘再三听赏不厌的人来了,请你尽情地献技吧。
’蚌女被他如此调情,便装腔作势地唱道:‘笛声怒似西风吼,如此狂夫不要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