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书牍也写得极好:一个假名也不用,全用汉字,措辞冠冕堂皇,潇洒不俗。”
“这样,我自然和她亲近起来,把她当作老师,学得了一些歪诗拙文,我到现在也不忘记她的师恩。
可是,我不能把她看作一个恩爱而可靠的妻子,因为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万一有时举止不端,在她面前现丑,是很可耻的。”
“像你们这样的贵公子,更用不着此种机巧泼辣的内助。
我明知此种人不宜为妻,然而为了宿世因缘,也就迁就了。
总之,男子实在是无聊的啊!”
说到这里,暂时住口。
看望
灵缇中将要他快讲下去,催促着说:“啊,这倒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子!”
秋田部丞明知这是捧场,仍然得意扬扬地讲下去:“后来有一时,我久不到她家去,有一天我顺便又去访问,一看,变了样子:不像从前那样让我进内室去畅谈,而且设了帷屏,教我在外面对晤。
我心中很不舒服,猜量她是为我久疏而生气,觉得有些可恶。”
“又想:既然如此,乘此机会一刀两断吧。
可是不然,这个仙子决不轻易露出醋意,她通情达理,并不恨我。
但闻她高声说道:‘妾近患重感冒,曾服极热的草药,身有恶臭,不便与君接近。
虽然隔着帷屏,倘有要我做的杂事,尽请吩咐。
’口气非常温和诚恳。
我没有什么话回答,只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想退出。”
“大概这梨花仙觉得太简慢了吧,又高声说:‘改天妾身上这恶臭消尽之后,请君再来。
’我想:不回答呢,对她不起;暂时逗留一下呢,又忍不住,因为那股恶臭浓重地飘过来,实在难当。
我匆匆地念了两句诗:‘蟢子朝飞良夜永,缘何约我改天来?你这借口出我意外。
’话没有说完就逃出去了。”
“这女子派人追上来,答我两句诗:‘使君若是频来客,此夕承恩也不羞。
’到底是个才女,答诗这么快。”
他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
犬大将等都觉得稀奇,对他说道:“你撒谎。”
大家笑起来,有的嫌恶他:“哪有这等女子?还不如乖乖地和鬼作伴吧,真令人作呕呢。”
有的怪他:“这简直不成话。”
有的责备他:“再讲些好听一点的话吧。”
秋田部丞说:“再好听的没有了。”
说完就溜走了。
柴左头便接着说:“不论男女,凡下品之人,稍有一知半解,便尽量在人前夸耀,真是可厌。
一个女子潜心钻研三史、五经等深奥的学问,反而没有情趣。
我并不是说做女子的不应该有关于世间公私一切事情的知识。
我的意思是:不必特地钻研学问,只要是略有才能的人,耳闻目见,也自然会学得许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