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酒精在脑子的血管里横冲直撞,陆远头疼欲裂,艰难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
看着眼前景象,他一下子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老旧土胚房,旧报纸糊成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只锈迹斑斑的吊顶电风扇。
身下的小土炕还有些温热,似乎有人刚刚在隔壁的灶台做了早饭,散发出一股霉味的床铺对面,是一张黄褐色的旧木桌,用玻璃压着几张黑白照片,上面还摆了一台十三寸的熊猫电视机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不是熟悉,这不是三十年前就已经拆了的乡下老家吗?
“我重生了,还是在做梦?”
挣扎着从土炕上爬起,陆远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无比真实的疼痛感传开,脑子里的眩晕消散许多,一股莫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
他,陆远年轻时候遭逢巨变,而后一蹶不振,没几年老婆带着女儿远走他乡,从此音讯全无。
直到新世纪初老家拆迁,拿到了一笔丰厚的补偿款,为了找回妻子女儿,他踏足商海、辛苦打拼,最后拥有了一家资产几百亿的大公司。
记忆在这里终止,陆远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土墙,脑子里仿佛闪过了一道电光!
土墙
他记得很清楚,床对面墙上,原本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在妻子带着女儿离开时,把照片一起拿走了。
现在,照片还在。
结婚照旁边还有一本黄历,日期撕到了11月11日,是1987年农历九月二十。
“真的重生了,我回到了二十四岁,1987年!”
这一刻,陆远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农历九月二十,这个日子他永远都不会忘,是自己和妻子秦雨柔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她不告而别,带着女儿消失的日子。
自己的确重生回来了,回到了八十年代,妻子和女儿还没有走。
“雨柔,晓彤”
默念着两人的名字,庆幸无比的陆远,心头却涌起巨大的内疚感。
他记起自己高中毕业后,在一间中学当了几年代课老师,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妻子,三年前出于某种原因离了职,下海和发小一起跑东北去做买卖,然而却遭遇不测,发小当场惨死,自己一路狼狈逃亡回来。
自那以后,自己整个人彻底颓废了。
这两年多来,家里的日子全靠妻子秦雨柔在支撑,种着自家的一亩四分地,还要照顾牙牙学语的孩子,农闲时候,一边接了活做手工,一边还走街串巷给村里人帮闲赚家用
整整有三年时间,两口子几乎没什么交流,直到1987年的农历九月二十,也就是今天,陆远又一次酩酊大醉
醒来后,再也没有见到她们娘俩儿。
纵然后来拥有几百亿身家,但两母女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找寻几十年,了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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