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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嫣将能寻的亲旧都叨扰了一遍,面色一日比一日愁苦。
她不想承认,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雍州告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关城,街上充满了年节的喜庆,城民有说有笑,手里火红的桃符爆竹刺痛双眼,显得她的悲哀那么多余。
拜访完最后一位远亲,商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正不知何去何从,一名身着火红舞衣的女倌被卫兵护送着,从她面前经过。
剎那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酝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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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宫中设宴,庆贺年节。
仿照麟德殿建的宫殿更宏伟更奢靡,雕梁画栋,珠光宝气,殿前引水建池,造出江南胜景。
歌舞升平,华光璀璨,少年天子端坐其上,龙章凤姿,气宇轩昂,好似根本觉察不到故国飘摇的危机。
照例由最得圣心的太保王迟呈上奏报,启禀天子,承平盛世,和乐安康。
再由李昀举杯同饮,共贺佳节。
商婉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往年习以为常的流程,放在战火纷飞的当下,让她浑身不适宜。
几轮贺酒饮尽,布菜的宫人鱼贯而入,终于等到说话的机会。
她放下杯盏,郑重理好衣衫,一边默念着阿姐的嘱咐,一边起身,
“陛下,值此新年,小女斗胆进言,为雍州的将士们举杯同祝。
他们劳苦功高,新春佳节还在外保家卫国,值得所有大梁儿女赞颂。”
“嗯,商娘子所言极是,”
李昀扬起杯盏,“我们能有今日的平安,是得感谢为大梁戍边的诸位将士。
孤为他们敬一杯。”
李挽一饮而尽,商婉立在殿前,却迟迟未动。
李昀脸色冷下三分,“商娘子,还有何事?”
商婉咬牙,微微躬身,“小女听说,雍州物资紧缺,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受伤得不到医治,也不知熬不熬得过苦寒年关。
陛下仁厚,以美酒好菜设宴,可小女想到他们t,实在食难下咽。”
这话倒让李昀有些好笑,“商娘子这话,是在指责孤设宴有错?”
商粲察言观色,皱眉怒道,“行了,你这孩子,净胡说八道。
陛下日日关切雍州战况,何至于落得你说的下场。”
“我没有胡说,”
商婉回头,执拗的反驳商粲道,
“将士们寄回来的家书里明明白白写着战况之焦灼,诸位是大贵人,许是接触不到这些,只要上街看一看,便能发现时局之艰难。”
商婉到底年虽小,不够圆滑,一心想要证明大梁之水生火热,却忘了自己这席话其实是陷在座所有人于不义。
气氛一时分外尴尬。
一直沉默的薛岚淡淡开口,“这样可好,本宫寿宴将近,不如开私库做金人,为边关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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