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霄没有说的是,凡事皆有利弊,他被困在慕容府里,整日闭门修习功法,于此虽有长进,但于剑法招式中疏于习练,便也成了他的软肋。
而荣蓁却与他相反,剑法精妙,功法不足。
他受伤之后,稍一运功便觉心口闷痛,气机不畅,只能勉力杀了那两个刺客,无法对付更多的人。
荣蓁接着道:“以往那些殒命的护卫,真的都死于刺客之手吗?”
慕容霄知道她怀疑的是什么,也不惮告诉她,“一半是我杀的。”
想来那些人也是各方安插的眼线,慕容霄借着刺客之名将人除去,倒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荣蓁最后问他,“那日在演武场上,少主为何选择了我?”
她不信这是无心之举。
“这个答案,终有一日你会知道。”
慕容霄道:“等我重新夺回慕容氏权力的那一日。”
她不在乎慕容霄与慕容斐谁死谁活,而她心头也有更多的疑问,例如千绝宫,但眼下她与慕容霄各怀心思,纵是试探,在这山洞里也不是最好的机会。
荣蓁手上的衣衫已经干了,她披在身上,重又穿好,又将湿透的长发打散,披在肩后,等忙完这些,她对慕容霄道:“你的亵衣还湿着,穿在身上不会舒服。
少主若是信我,我可以背过身去,你自己烤干。”
男子亵衣毕竟是贴身之物,荣蓁大大方方说出来,倒也坦荡,慕容霄嗯了一声,荣蓁便转过身去,用手梳理着长发。
慕容霄身上有伤,宽衣不便,将身上的亵衣褪去已经费了一番功夫,而这篝火的亮光也将他的身影映在了山洞的石壁上,只见肩背与腰身的线条流畅非常,他修长的手指在脖颈处轻触,肩上垂着的长发便落了下去,在腰脊处轻晃。
荣蓁梳理头发的手滞住,呼吸也跟着停了一刻,慕容霄似乎并未察觉,将外衫披在肩头,轻轻拢住,虚系上衣带。
荣蓁闭上眼,平复着气息,或许是身体旷得久了些,方才竟生出些绮念,虽只有片刻,也足以让荣蓁觉得羞愧。
她只在少年时对男女之事有过沉溺,当初也不过是觉得云轶有些风月手段。
到后来做了官,同僚之中总有一些人喜好赠送美男,借此拉拢,荣蓁也都拒而不受。
而在这处山洞里,她竟对慕容霄……
还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命的男子,荣蓁心头哂笑,理智已经回笼。
难怪一些话本中常写些公子贵女落难山中,情难自控,做下不该做之事,生出情爱来。
如今自己倒也险些步了后尘。
荣蓁不知道的是,慕容霄此刻也在看着她,他不是没有听出荣蓁气息凌乱,提防了几分,可很快她又自持住了。
慕容霄将衣衫烘干,又很快换上,才让荣蓁转过身来。
荣蓁往后坐了坐,靠在了石壁上,两人相视无话,一整日的奔波,荣蓁只觉疲惫不已,不知何时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