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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着了斗篷,站在荣蓁身后,闻言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想知道她究竟有何反应?
秦岭轻声道:“要怪只能怪沈如贞迂腐,守着忠孝节悌,将许文华视作恩师,一心以为自己做了刺史,便可改变这益州。
可益州内部早已腐朽不堪,我若是她,便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下去。
至于库银的事,想了法子调动别处,先瞒住要紧。”
若沈如贞真的有这想法,恐怕也不会自尽而亡了。
荣蓁问她:“所以呢,你要同本官谈什么条件?”
“我可以帮大人提供你想要的证据,足以肃清整个益州的证据,但大人要承诺放我一马。
从此,这个世间再不会有秦岭这个人,而大人完成了皇命,或许还会加官进爵,我们彼此行个方便,难道不好吗?”
荣蓁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交给许文华?”
秦岭笃定道:“大人不会,否则我也不会自投罗网啊。”
荣蓁并未立刻允诺她,可也未回绝,她拉着姬恒的手离开了暗牢。
回到房中,荣蓁遍身冷意,她坐在桌上兀自出神,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边,姬恒坐了下来,“你想答应她?”
荣蓁看着姬恒,“秦岭的确该死,可许文华等人的存在,却危害更多的人,将来益州的刺史,不会有比沈如贞更好的结局。
她的死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为了向朝廷示警。”
姬恒握住她的手,缓缓道:“朝中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皇姐登基之后,一心整顿吏治,益州的事的确不能再拖了。
若换了我是你,我会答应她。
不过,许文华在益州的势力盘踞,带着证据出城,许文华不会让我们全身而退。
益州的案子并不难解,可却难办,是皇姐没有给你更多的权力,倒不如你呈一封密信,同皇姐请求借兵,将许文华等人控制住。”
荣蓁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没想到姬恒所思竟与她不谋而合。
荣蓁道:“明日,我们一同去沈如贞父亲居处一趟,听闻他疯了,我却想知道,一个疯子,会不会为了他的女儿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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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贞的父亲如今安置在一处老宅里,马车停在巷口,荣蓁扶姬恒下车,两人一同走了进去,飞鸾并几名随从抱着剑跟在两人后面。
荣蓁叩开了门,一个小童站在门内,问她们:“你们找谁?”
荣蓁越过他看向院内,里面空旷无比,一个老仆正坐在阶下晒太阳,而树底下,一个老叟头发半白,靠在那里,怀里抱着破烂衣裳,一只手里还握着一张沾满了尘土的饼,正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