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荣蓁于钱财上一向大方,当初为了结交势力,也曾挥金如土,这些钱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况且她知道吴芊此人秉性不坏。
吴芊低着头,犹豫不决,可到底还是下了决心,握住荣蓁的手,似乎畏惧什么,压低了声音同荣蓁道:“沈姐姐,你也同我一起走吧,这慕容家不能留。”
荣蓁定定地看着她,“你此话何意?”
吴芊过来本是要与她示警的,可方才进门瞧见任宜君又收回了这个念头,但荣蓁慷慨解囊,她心下感激,便将所有的事说出了口,“沐姐姐的死不是意外,她是得罪了人。”
荣蓁走到门边,确认外面没有人,这才回了来,将吴芊带到卧房里,道:“得罪了什么人?”
吴芊面色惶然,“那日沐姐姐被你伤了,我有心去安慰她,可她怨恼之下迁怒到少主身上,还曾对少主口出不逊,甚至说出侮辱之词。
她……她说少主不过是个不能走路的废人,若丢到秦楼楚馆里便是最低贱的侍奴,只怕还没人肯要。”
荣蓁蹙起眉来,沐雁自负美貌,一心要借着慕容霄上位,但内心深处又嫌弃他双腿残疾,这些话她也曾听过。
但这与其遇害有关吗?荣蓁忽而想到些什么,沐雁不就惨死在了教坊暗门外吗?
吴芊见她已然明白了,道:“那日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说话,如何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是少主,少主他绝非是一个不问世事的病弱公子。”
是慕容霄让人杀了沐雁,这个念头一出,原本潜藏的一些疑虑也从心头涌出,那一晚刺客一半的鞋印留在后窗处,那么快就在她眼前消失了踪迹,可若是此事与慕容霄有关,那枚暗器又是如何在逍遥派左护法的身上,验尸之人曾说,那暗器是一击而中其心脉,并无其他伤痕。
或者,这本就不是同一枚暗器,只不过都出自沐雁的手里。
电光火石间,演武场的一幕又重现在她眼前,任宜君与沐雁的那场比试,她出声提醒小心暗器,任宜君却稳稳将暗器接住,而后慕容霄的到来让众人转移了注意,谁也不记得当日那枚暗器是如何处理的,若是这样,那便是说,那枚暗器也有可能被任宜君收下,最初发现逍遥派左护法尸首的人,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吴芊的轻唤将她的思绪拉回来,这里的确危险重重,荣蓁嘱咐道:“今日你同我说的话,绝不可再告诉第三个人。
既然决定要走了,便不要回头。”
吴芊点点头,荣蓁将她送出门外,目送她离开后,又回了房中,看着桌上的茶盏出神。
若任宜君杀了那左护法,她刺中的那名刺客又是谁,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肆意生长。
几条人命横在那儿,逍遥派与丐帮和谈之事落空,三日后,二派已经离开了慕容府。
此事无疑让慕容斐在武林的声望受损,虽不至于交恶,但慕容氏与逍遥派和丐帮中关系已不如从前,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隔着屏风,荣蓁侧眸看向任宜君,她又是谁的人?
午时,荣蓁与任宜君守在正堂外,慕容斐的正君袁氏来了慕容霄的院里,秋童为袁氏沏茶,只听他似语重心长一般,道:“前些日子同你说的那些人选你可看了?我知道你又要拒绝,可是霄儿,你如今到了年岁,总要选个合心的妻主。
那些女子家世虽略逊一筹,但年岁容貌却都是极好的,毕竟是入赘,也不好太过苛求。
不过你姨母全都看了,还让人去查了她们的底细,没有什么通房小侍。
按你姨母的心思,盲婚哑嫁终究不妥,倒可以亲自见一见。
武林儿女向来不拘小节,没人会拿此事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