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蓁从腰间将那匕首取下,递给了他,慕容霄道:“房中有酒,你去倒一杯来。”
荣蓁不知他要做什么,依言而行,将酒杯端了过来,慕容霄却倏地将匕首拔出,在手掌中轻划一记,血顿时溢了出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霄却不理会她,只将血滴在了酒中,而后才道:“饮了这一杯,你便真正自由了。”
这便是解开情人蛊的方法吗?
“当初那蛊是我早早便已经种下,第一杯血酒会将它唤醒,而将蛊除去的方法也是如此。”
荣蓁将酒杯放到一处,取出细布替他将掌心的伤口包扎好,“即便是需要血,也不必划破掌心吧,你难道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
慕容霄看着她,“若我伤得很重,你会多留一些时日吗?”
“不会。”
慕容霄眼神暗了暗,“是啊,这里于你只是一桩公务,早已在昨日便结束了。”
荣蓁将那杯血酒饮下,腹中有些痛,怕是那蛊虫不得安稳,她的额上渗出汗珠,慕容霄道:“再忍一忍。”
好在一阵急痛之后,腹中便又恢复安稳,慕容霄用巾帕为她拭汗,荣蓁接了过来,她站起身,“明日我便走了,你好好养伤,若是有难处,你便去寻秦不言。
她于官场上亏欠我一次,曾经许诺会为我办一桩事。
这个机会我留给你了。”
慕容霄没有说话,荣蓁没有留恋一般,头也没回便抬脚离开,走到门口时,听到慕容霄轻唤她的名字,“荣蓁,保重。”
荣蓁回头,屏风后看不清他的身影,可她知道他在望着这里,“保重。”
她无需知晓她走以后,慕容霄会如何告诉众人,她这个入赘妻主已经不在。
这近两月的时日,如同一场梦一般,姑苏的一切都这么不真切,而唯一让她铭记于心的,怕是只有这里的人。
姑苏下了一场雨之后,渐生凉意,荣蓁离开的时候,亦如同来时那般,一众侍卫跟随着,她骑着马从石路上经过。
长街之上没有多少人出来,而高楼上,慕容霄立在那里望着她们离开的身影,秋童将外衫披在慕容霄肩头,他道:“公子,既然已经出来了,为何不去送一送荣大人?”
秋童也是盼着慕容霄和沈嫆成其好事,可当慕容霄告诉他沈嫆身份的那刻,他便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慕容家是好,可这世间女子有哪一个不爱仕途的,更何况还是与皇室结亲,秋童只希望慕容霄不要太过伤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离别的话都已经说过了,何必再做小儿女态。”
慕容霄侧眸看着他,“我与她,自有再见之时。”
秋童似懂非懂,慕容霄只望着荣蓁远去的身影,忽而见荣蓁似勒住了缰绳,她回头望着,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身边人又催促,她才打马离去,雾气熏染,人影也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