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拉开衣襟,低头可见左肩下胸口的位置有一颗花钿大小的嫣红印记——据师父说,这胎记从她出生时便有,初始只有米粒大小,随着年纪的长大而逐渐舒展开来,形状也越发像灼灼绽放的五瓣花。
可这分明是普通的胎记,百年来从未有异动。
晏琳琅深知天机卷不可能无端显现,还欲追问,天机卷却察觉到她灵力将竭。
得不到灵力滋养,它自然便不愿再答,自行封了卷,藏入她灵台之中。
当真是十足的奸商做派。
极北之地苦寒伤身,不能久留,何况奚长离还在等天机卷的帮助。
晏琳琅迅速拢紧斗篷,顾不上喘息片刻,连夜启程归去。
可当她风尘仆仆赶回昆仑玉虚宫时,等待她的却是天魔肆虐、千夫所指的景象。
“是你!
是你将魔族引进宗门的!”
银牙咬碎,颠倒黑白的是奚长离的小师妹玉凌烟,“昆仑仙宗结界固若金汤,千百年来未有损坏。
可你一从北境回来,便有魔族凭空出现肆虐宗门,不是你是谁!”
“休得狡辩!
六欲仙都的妖女,本就心性不纯!”
百剑齐指,怒发冲冠的是奚长离的同门师兄弟,“我就知道,你千方百计入我昆仑,迷惑少宗主,必有所图!”
“抓住她!
这女人是奚长离的未婚妻,尚有大用!”
桀桀冷笑的,步步紧逼的是身着黑袍的魔修。
没有人听她解释,没有人相信她。
腹背受敌,晏琳琅寡不敌众,退无可退。
“奚长离,奚长离……”
晏琳琅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那是她绝境之下唯一的倚仗。
他是她的未婚夫,若他现身,一定会相信她的。
一阵剧痛贯穿身体,钻心刺骨。
尖锐的痛感将晏琳琅从记忆中抽离,回到现实。
她喘息着睁眼,视线渐渐聚焦。
只见紫黑的魔气仍在面前横冲直撞,化作镣铐锁住她的双腕,将她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方才的剧痛便是因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