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到自己的小屋里,里面的东西已经都带走了,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房间。
南夏点起火烛,在椅子上坐下,过了一会仰头对谢姝道:“谢姑娘,你可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
谢姝摇摇头,南夏道:“整整一年了。”
她半伏在桌子上,望着窗户外面,锦字格的窗棂外,隐隐有些树木的影子:“说是在海棠林侍弄花树,可实际上那里的活都有工匠去干。
我不过是每日在那里面转转,到了年尾的时候,领点工钱度日罢了。”
南夏并未与谢姝说过她的过去,或许她的过去有些不堪,谢姝也从未问过她,害怕不小心揭起她的伤疤,可今日她自己要说,谢姝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你之前已经听府里的管家说过了,我是差点被发卖了的,好在夫人心肠好,留着我在薛府,只是仁慈的把我逐出了木樨院。”
南夏道,她问谢姝:“你可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情差点被发卖的吗?”
南夏的面上带着明显的哀伤之色,谢姝愣愣道:“不知道。”
南夏笑了笑,说话却像是在叹气:“是因为我试图勾引薛大人。”
谢姝怔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边的院子草木深,不时传来鸟鸣叫的声音,谢姝道:“她们是误会你了吧,是不是东春故意栽赃你?”
南夏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方道:“不是。”
她坐起身来看着谢姝:“我的确是想要勾引薛大人的。”
谢姝看着她认真的摸样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候她才明白南夏以往夸她的话都是真的。
“那次夫人身上不好,一连几天都没有让大人近身。
当时我是在夫人身旁贴身伺候的,我趁夫人出门,大人来到木樨院的时候,偷偷的穿了夫人的衣服躺在床铺上,以为大人会将我错认为夫人,或者知道自己认错了而将错就错,毕竟男人嘛,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面前,总是把持不住的。
不论大人是哪一种,只要沾了我的身子,那我就能被扶做姨娘,从此不用再伺候人了。”
南夏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只是在说一个故事,而故事里面的主角并不是她。
“可没想到薛大人认出了我,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我不会跟夫人说的。
之后就离开了。”
南夏道。
她的眼角有泪光,说出这些事对她来说恐怕也很艰难。
谢姝听得傻了,有些无措的将头发向旁边捋了捋,嘴巴干干的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因为我没有想到,姑娘会错过这样一个成为姨娘的好机会。
你仿佛并不想要与薛大人有牵扯,你连薛大人送给你的东西都能随意的扔到地上。
可我那么想接近薛大人,想要做他的女人,我如此的虔诚,甚至还去寺庙求了佛祖,可是为什么我还比不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