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已定,你们也不必拘谨。
以后要好好对待姝儿。”
王浚没有应声,谢姝只觉得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同以往般的审视。
他处置刑狱之事久了,看谁都像是犯了罪的人。
初来时的期待与今日的命运瞬间砸在她的头上,让她心头涌着酸涩,在母亲面前却不能发,她咬着嘴唇,眼前光景晃动,让她找不着自己了。
“你老师在朝堂这么久,心中早有退却之意,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姝儿。”
谢夫人说:“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如此我们便也放心了。”
“这还要问问谢姑娘是否愿意。”
王浚说。
谢夫人微微蹙了蹙眉头:“姝儿孝顺,会听我们的。”
王浚轻笑了声,谢姝又感觉他的目光从远处向她打过来了。
王浚说:“我曾经见过谢姑娘,可不是会听别人话的模样。”
“你们见过?”
谢夫人问。
王浚微微点头,谢夫人叹了口气:“是什么时候?”
王浚正要说话,谢夫人道:“你老师入狱的时候?”
她没有听王浚的回答,苦笑道:“没想到这件事你也知道。”
王浚又看了谢姝一眼,谢姝低着头,王浚道:“此事我知道并不奇怪。”
“我知道,我知道。”
谢夫人说:“没想到薛夫人治家如此不严。
早知如此,不如把她送到尼姑庵去,也不会有如今的场面。”
王浚没有接她的话,谢夫人自己的声音却低了下来:“你…若有别的想法,我不会勉强。”
“能侍奉老师是我求之不得的。”
王浚说:“只是不知道谢姑娘心中怎么想?”
谢夫人高兴起来,有了王浚这番话,这门婚事便不愁了,她笑着回道:“有你这句话便好了,那我们便如此定了?”
谢姝突然抬起头来,她定定地看着王浚:“李公子在哪里?”
王浚也看着她,王浚的眼神很冷,今日穿的不是黑衣,却依旧浑身冷冽,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来,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他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谢姝点了点头,王浚说:“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谁,为何还惦记他?若你们有缘,你早该知道他是谁。”
谢姝心头滞住了,心中酸涩之意更甚,王浚起身告辞,谢夫人将他送出去,回来时见她失魂的样子不由生气,压着嗓子说:“姝儿,为你的婚事,为娘的找寻了多人,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你的,如今的情状你也晓得。
你在薛府的事再被传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以后婚配更难,好不容易王大人愿意,你何必又问出这样的话?”
“我不喜他。”
谢姝低着头说。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谁。”
谢夫人说:“可你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我也托人打听了,周遭仿佛没有这样一个人似的。”
她娘又说了几句便出门了,谢姝只觉得屋中沉寂下来,一草一木都一动不动,冷的可怕,檐角的风铃依旧在响,却像是催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