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指着空白处诱惑道:“只要你签个字,恒一都是你的。”
“沈惟结婚真的很难吗?值得你宁愿用恒一来换都不肯妥协?”
“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但是现在,很抱歉,我还不能接受。”
对沈惟来说被束缚比变成穷光蛋更难以接受。
“好。”
意料之中的答案像一团棉花堵在夏青梧胸口,她发泄似的喝掉了半瓶红酒,不讨喜的香料味在舌尖萦绕。
酒精上头她却异常清醒,甚至还有心情欣赏窗外的落日。
“夏夏?”
沈惟试探地开口。
“是我过线了,从刚做你助理时就清楚的原则,我不应该妄想打破的。
合同你收回去吧,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是我不需要也不敢要。”
夏青梧支着下吧认真的看最后一点光线被云层淹没,她如释重负地笑了,“无论给我多少钱,这段感情的主导者始终会是你。
沈惟,我们就到这儿吧。”
“夏夏,婚姻就那么重要吗?没有捆绑的感情,随时都能抽身,不应该更自由吗?”
沈惟不理解他明明已经拿出全部筹码了却仍是要被拒绝。
“你想要的是不喜欢立马能结束的恋爱,而我想要的是能带到坟墓里的人。
钱当然能给我安全感,但我怕最后我们就只剩下钱的关系了,说不定还要为了钱大打出手。
所以就这样吧,彼此都还算体面。”
“夏青梧!”
“饭也吃完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
夏青梧像是完全没察觉沈惟的怒意,毫不留恋地推门离开。
潇洒够的夏青梧到了山脚下才发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车有多难,好在高级餐厅的服务够到位,有专职司机可以负责接送。
“沈先生,我们已经把夏小姐安全送到地铁站了。”
“怎么没直接送她回去?”
“夏小姐只要求送到地铁站。”
“行,知道了。”
餐厅经理安静地退出了包厢,沈惟一个人又呆坐了很久。
桌上的餐盘大部分都冷了,浓稠的酱汁逐渐凝固,再也不复刚上桌时的可口诱人,看久了还有些倒人胃口。
隔着天窗外面一颗星星也没有,夜色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月亮遥遥的悬在上面,黯淡无光,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摔个稀碎。
从郊区回公寓夏青梧倒腾了三班地铁,虽然不是高峰期,但二十来个站点坐完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失恋都先被放在了一边,立刻马上去沙发上躺下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身体的疲倦能慢慢被修复,但暂时被屏蔽的酸涩却很快卷土重来。
夏青梧望着天花板,乱七八糟的记忆在大脑里反复播放,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过反悔的,毕竟只要签下字她就能又有钱又有人。
原以为随着年纪的逐年上涨,对感情会更容易看淡,可惜夏青梧显然错估了自己对沈惟的情意,这次分手的后劲远比她想象的要大,但她也清楚一旦走出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去,就像小时候弄丢的玩具,即便费劲心机也很难再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