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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耀勉强笑了一下,压着声音道:“她醒了,我心里特别高兴。
只是……好像脑子有点不大记事了。”
“多正常啊,她大脑出过血,能清醒,认识几个人就很不错了。”
“她好像对过去的事情很模糊。
知道自己是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负了伤。
我们拿着以前的合照指着,她知道是同学,别的似乎都记不清。”
方维想了想:“脑外科挺玄学的,失忆又没法用常理推断。
依我看,过去的事忘记了,也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呢。”
陆耀脸上有些哀伤的神情:“的确是。
记不得也好。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方维等了一小会,见到卢玉贞出来了,才笑道:“那我先撤了。”
他们并肩走了两步,他搜肠刮肚地想说几句话,忽然她说道:“不好意思,方大哥,我还有事。”
就转过身去,进了另一间病房。
他愣了一下,只好走开了。
谢碧陶站在床边抱着手,一脸焦急和无奈。
卢玉贞掏出小号导管,想了想,又放回去,对白玉兰说道:“自己再试一试。”
玉兰整个脸都挣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直摇头:“卢医生,我不想试了,真尿不出来。”
谢碧陶直叹气:“玉兰,这样咱们没法出院。”
卢玉贞摇着床头的把手,将它倾斜了一点,小声劝说:“外头有些糊涂人说糊涂话,不必当真,我们都相信你。”
白玉兰呆了一瞬,忽然眼泪直流下来,一颗一颗滴在病号服上。
卢玉贞道:“你旁边住着个女警察,执行任务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命都没了,也在慢慢恢复。
你跟那个姐姐学一学,也勇敢一点。”
她将手机里的流水音乐打开,“想象自己泡在温水里,尽量放松。”
白玉兰闭上眼睛。
卢玉贞看着谢碧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们安静地等着,过了一阵,听到了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