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玉贞缩在里头,空间还有富余。
方维坐在床尾。
司机笑眯眯地说道:“我老婆给我弄的。”
司机老婆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打扮很整洁,手上戴着套袖。
“他说车后面有检查床,我觉得不吉利,不让他睡。”
司机将车发动了:“我俩开卡车的,她平时跟车,我俩吃喝拉撒睡都在车里头,也习惯了。”
方维笑道:“嫂子又能干又贤惠,大哥有福气。”
他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卢玉贞,柔声道:“吃点吧。”
大嫂伸出手来拦住了,“小姑娘刚吐了,吃这个不行,更恶心。”
她很熟练地拧开一个保温饭盒,里头是金黄色的小米粥,还在冒着白气。
“妹子,喝点热乎的。”
卢玉贞喝了两口,只觉得热气从胃里直升上来。
大嫂看到她脸色转好,有些得意:“就说这个管用。
要是跑长途,还能给你弄点榨菜肉丝面,不比外头买的差。”
方维将羽绒服脱下来给她盖上:“打个盹,还有四十多公里,大概一个小时。”
她笑着摇头:“没事,聊聊天也好,马上就到了。”
大嫂很热情:“我们都在路上漂着,总也碰不到人,偶尔在服务区遇见老乡,说两句就走了。
你是大夫吧,她是护士?看着都有文化,秀秀气气的。”
方维笑道:“她是大夫,我不是。”
“那可不得了,小姑娘当大夫,厉害。”
大嫂竖了个大拇指,“我家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跟你这么出息就好了。
等过年我歇两天,好好教育他们几个。”
她拍拍司机的肩膀,“老公,来点音乐提提神。”
司机笑眯眯地塞进一张碟片:“罗剎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只为那有一丘河,河水流过茍茍营……”
山沟里堆着残雪,路面上偶尔有摩托车经过。
长长的体检车如低飞的白鸟,沿着山路盘旋上行。
还不到正午,他们就赶到了桥头乡卫生院。
这是一座三层小楼,外墙贴的白色瓷砖都已经发了黄,一眼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
体检车在空旷的院子里停下来。
卫生院院长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主楼门口迎接。
方维和卢玉贞下了车,跟他们热情地握手。
院长非常客气,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方科长,卢医生,昨天金医生跟我联系的时候也说过,团组今天在县医院有活动。
您二位大老远过来,就先在这里住下,只是我们宿舍楼条件有限,镇上也都是家庭旅馆。”
方维笑道:“我们既然来了,就住宿舍楼是最好的,又方便又安全。”
院长招手叫人:“帮忙把行李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