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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说道:“要不……我去那边检查床上躺着吧,拉上帘子。
你有事再叫我。”
卢玉贞将各种念头转了三圈,终于叹了口气:“没事,凑合睡吧。”
“你是不是怕黑?”
“我不怕。”
她将身体转向一边,心里默念放松。
司机夫妇在前面驾驶室的空间里挤着睡着了,呼噜有点响。
她手脚都是冰冷的,想起来方维应该更疼,想安慰两句,又觉得苍白的语言实在没用。
好在长久的夜班锻炼了她迅速入睡的能力,在许多纠结里,她渐渐t睡着了。
方维将手机放到一边充电,又看到信号降成了一格,估计是大范围停电导致信号塔出了问题。
他默然地躺下去,心脏都有点不明所以的躁动。
肩并肩盖着一床被子,是他生平首次,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亲密,真应该感谢上苍。
可是外面天寒地冻,在这么困窘的处境里,连累她跟着捱苦……他迅速把那点兴奋的念头打消了,连想起来都觉得冒犯。
他背转身体,闭上眼睛,听着她呼吸的节奏,渐渐也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上,她从混沌中睁开眼睛。
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被子很细致地将她裹住。
睡眠荡涤了疲惫,虽然腰还有点酸,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她小声叫了两声方科长,没有人应,连司机夫妇也不在。
窗子上结满了冰凌,什么都看不清。
她一下子着了急,伸手拉开车门,迎面就看见一头毛驴。
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小毛驴,生着一对长耳朵,长长的脸险些怼在她脸上,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她。
她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忽然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是村主任牵着它:“卢医生,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带人给你们送点吃的。
也没什么好的,你们凑合吃。
北京来的,千里迢迢的,可不能在这里受罪。”
毛驴身上左右两边驮着背篓,里头装得很满,一边是泡面,一边是几个热水壶。
她一阵感动,鼻子也发酸,“谢谢,我没事。”
方维拿着一把铁锹,笑眯眯地走过来跟村主任握手:“太感谢了,雪中送炭,来的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