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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时正瞥了眼那小小的刀尖,还有她那微微抖动的手,笑了声,直接上前握住那刀尖,借力把唐栗拉近了些,微微低头,看似在唐栗耳边说话,眼睛却盯着地上的徐逸尘,“对了,忘记跟你说了,那次在KTV,我们接吻好像被人看见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血顺着刀身流到唐栗手上,她看着付时正,手放开刀柄,没收回,却慢慢覆上付时正的手,“付时正,你以为你赢了吗?”
她说着,手下微微用力,甚至能感到刀刃更深地陷入柔软的肉里,“你以为不停地提醒我,羞辱我,你就赢了吗?”
付时正笑,“我是要提醒你,以免你忘了我们的…美好回忆。”
“什么狗屁回忆,既然已经回忆了就别再惦记了。”
徐逸尘勉力将唐栗拉到自己身后,他身上很痛,不太能使得上力气,说话时扯到脸上的伤口也像针扎的一样,但他仍是站直了身子,手紧紧握住唐栗的手腕,眼睛定定地盯着付时正,继续说,“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翻篇了,你可以往后走,但别总把她往后拉。”
唐栗和徐逸尘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两人都心事重重,但唐栗不仅心事重重而且还憋着点眼泪,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刚才想查看徐逸尘的伤口,刚碰上他的手就被他避开,本就满腹委屈和难过,这么一躲更是激地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两人坐到长椅上,唐栗刚开口说要去给他买药,眼泪就顺着掉下来,还大有种越哭越凶的气势。
徐逸尘刚从兜里摸出烟盒,听到唐栗的哭声,眼睫垂了下去,晃了几下烟盒又收了回去,吐出来的话冷淡,“别哭了。”
唐栗正哭的兴头上又要憋回去,就只能一直吭哧吭哧喘气,实在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徐逸尘听着感觉她好像要喘过去了一样,略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能不能别喘了。”
徐逸尘这话是出于没法安慰唐栗的无奈,倒不是因为他身上痛得要死,而是他浑身上下都是尘土,手上也蹭的全是污渍,他总不能拿唐栗当擦手布。
再一个,他也不是那种随便对人动手动脚的男的,不是谁都和那个付时歪一样!
想到这,徐逸尘又想到没打过付时正的耻辱,心里更气了,连着腹部的肋骨也隐隐作痛。
那边徐逸尘自己生闷气,这边唐栗懵愣了一瞬,眼泪挂在脸上,心想自己都要哭的心碎掉了他竟然只觉得自己吵,顿时难过中带着气愤,一时间只想着跟他作对,心一横往他身边挪了挪,边吸鼻涕边挤他,挨得近了唐栗也哭得越来越大声,像个孩童一样紧闭着眼张嘴呜咽,五官扭曲,样子极丑。
徐逸尘被她挤地坐到了椅子边缘,转头看看她的哭相,蓦地觉得好笑,心里的刺也软了不少,伸出一只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帮她擦眼泪,“哎哟,你怎么这么能哭啊…”
唐栗眼前一片模糊,猛地抓住徐逸尘的手,紧紧攥着,气不顺语气倒是坚定,“你刚刚不让我看你的伤,还不让我碰你手,可是你是为了帮我打的架,所以必须让我看。”
徐逸尘略微挣扎了一下,面上挂了点不好意思,声音很小,“手上太脏了。
唐栗一瘪嘴,眼泪在眼眶里蓄着,她胡乱抹了把脸,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徐逸尘疑惑地也立马准备跟上,结果唐栗像是背后有眼一般,“你别跟过来,我马上回来。”
唐栗确实如她所说很快便回来了,但是看起来跑了很多地方,凉凉的秋夜,她额前的刘海却被汗打湿了一些,她提了两袋子东西,从袋子外面印的商标来看,是不同的地方买的。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其余的随手丢在旁边,蹲在徐逸尘面前去拉他的手,拉过来扭开矿泉水瓶盖就往他手上淋,还专往伤口处淋,冰凉的感觉加伤口的刺痛齐齐传来,徐逸尘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仍是任由她拉着。
唐栗一直将他的双手全部淋过一遍才停下来,抬头对上徐逸尘那双不知所措的眼睛,语气平静,“还脏吗?”
徐逸尘愣了一两秒才缓慢地摇头。
唐栗放下瓶子,用双手覆上他的手,但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是小心翼翼地拢住他的指尖在自己的手心里,“那我现在能看你的伤口了吗?”
徐逸尘的手因沾过凉水,仍是冰凉得很,手掌和指腹仍有残留的水渍,但他总觉得被唐栗拢住的指尖处暖烘烘的,偶尔指腹与手心相贴处,那相互粘连着的水渍便有了些纠缠着的、湿漉漉的暧昧。
他感到很奇怪,是一种别扭感,伴随着身体微微发抖,但更加强烈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愿意放开。
下一秒,那股温暖感消失了,徐逸尘背脊都瞬间直了些,立马不解地盯上正对着袋子翻翻找找的唐栗,她倒是神态自若,挑挑拣拣着,时不时还停着看会瓶身上的说明,不一会便分类好,转头看向已经带着怨念盯了她好久的徐逸尘,“我要给你的脸上药。”
徐逸尘本想再稍微拒绝一下,但唐栗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坐到长椅上就把他的脸捞了过来,指头碰到细小的伤口,徐逸尘皱着脸小声喊疼,唐栗立马收了手,静了会才又小心地碰他的下巴,微微抬着方便上药,她上药很仔细,几乎可以算是心无旁骛,就像解题一样一步一步,一道一道。
她冷静的像执行任务,但徐逸尘一点也冷静不了,这么近的距离,他几乎能数清她脸上有几颗痣有几根睫毛,他压根不敢直视她,眼睛虚虚地望着某个点,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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