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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沉沉,染着几分喑哑之色,像一段音符在空腔里的嗡鸣。
感情不是做学术研究,方向错了,还可以即时调整。
他们没那么多试错的机会。
受着向楠的推动,发展得太快,他心里始终没底。
好比一篇论文,仓促写就,交上去审查,总疑心是否漏洞百出。
主观情感上,他是想和她这么一直谈下去的,一切稳定的时候,顺理成章走向婚姻。
客观现实呢?
“开心啊。”
向楠笑着,看了他的表情,说,“程老师,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啊?”
程如珩以沉默作答。
她又问:“你是不是受向桐的影响了?”
“我生活很单调,几乎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我只有书,也许你会觉得无聊。”
晚上在餐桌上,向桐讲了很多向楠过去的事,那些程如珩不为所知的,丰富多彩的经历。
高中毕业,她就和几个朋友去西藏旅行,她去过酒吧、迪厅,去攀岩馆,去射击场,甚至还尝试过蹦极,尽管那次她被吓得脸都白了。
在学校里,她经常和男生一块儿打球,她一米七二的个子,不比那些男生矮多少。
后来大三课少,她偶尔还会去短途旅行,去徒步爬山,去骑行。
得亏家里经济条件过得去,不然真经不起她这么造。
向桐说,要不是她这么好玩,也不至于考个那么普通的本科,一次奖学金都没拿过,哦,还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向楠觉得他是揭她的短,程如珩却觉得,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是五光十色,是生机勃勃的。
他们之间像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好似西王母拿金簪划的那一道天河。
本该是全然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因她的主动,有了他们如今这么紧密相连的关系。
太过相似的人不适合在一起,太过迥异的人也同样不适合在一起。
“说归说,程老师,你别停啊。”
向楠扭着腰胯,急促地喘了几下,“谁说你无聊的?你这里,”
她点点他的心口,“这里,”
到了太阳穴,“有的是乾坤,精彩着呢,我羡慕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无聊?”
“我没你那么会说大道理,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很喜欢你,如果‘喜欢’这个词不够有力度,那就是我爱你。”
对于情绪的表达,向楠很大方,她的喜怒哀乐,总是愿意和人分享。
她又说:“向阳处的老板和老板娘,也不是一挂人啊,他们俩感情就好极了。”
她知道,程如珩就是会在想多,她神经粗,可他是敏感的人。
不应该是她想东想西,然后他安慰她吗?怎么他们俩好像掉了个个儿。
程如珩抱着她,没有回答,或者他的行动其实就是答案,他紧紧抱着她,一下下地往深处凿。
空气之中浮动的气味愈发浓烈,像经过盛夏阳光催发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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