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
江川回了过去。
对方没有回复,想来是已经起了,正在浴室里洗澡。
他退出了微信,再看了一遍银行卡余额,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
五万二,这是与蒋超在一起后,收到最多的一笔转账。
记得遇见蒋超的时候,他独自走在蒲江边吹风,被石膏绑住的手臂传来一阵阵钝痛。
魔都繁华的夜色可以在蒲江河岸看得明明白白,可不属于他这样渺小的人。
突然有人过来问他:“需要帮忙吗?”
此时的江川心情糟糕透了,他的奖学金被大伯父私自转走,报警无果,还是中学班主任心疼他,偷偷塞了钱给他到魔都进厂做零时工,两个月下来,工资刚好凑够他的学费。
可惜,当时正好遇上彝族大闹工厂事件,认真工作的江川被聚众斗殴的人群误伤砸断了一只手臂,而他刚好是那群人的同乡,被厂里强行冠之造事者同伙无薪开除,连手上的石膏都是匆匆赶来的医务人员随便打上去的。
那件事闹得很大,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魔都乃至京北南广一带的工厂,甚至许多门店都不招收云黔蜀地区的彝族入职。
而江川,就来自云省的一个小山村。
无法工作,眼看开学日期越来越近,而他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
生活像是将他抛进了黑洞里,不断下沉,没有光,也没有所谓的未来。
那一天,他独自走在浦江岸,麻木得仿佛行尸走肉,一心只想了去毫无色彩的生命。
谁曾想,居然还会有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眼看着那人西装革履,眉目英俊,腕间一只绿水鬼又大又刺眼,衬托着江川一身发白的衣和人字拖丑且可笑。
这时候,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江川都觉得像是天大的笑话。
“呵?帮忙?自己都过不下去了?还管别人!”
说完自顾自往前走,根本懒得多看那人一样。
那人也不急,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跟在江川身后:“如果说,我是真心的呢?”
真心?
这个字眼于他而言真是莫大的讽刺,他转过身,抬头看那人:“真心是吧?,那你倒是让我看见啊!”
于是那晚,他被带到了一座不算大,但装修精致的公寓。
那人留下一沓钱和一张名片以及公寓的钥匙后,对他说:“我帮你是有目的的,我要你做我的恋人,这里是足够医治你手臂的医药费,等你想清楚了就打给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
江川看着茶几上崭新的百元钞票,如梦初醒,慌乱的追出去,可人已经走远了。
无处可去的他只能退回公寓,盯着那沓钱发呆。
那是一沓关于他底线的钱,他若是拿着钱跑路,会觉得自己像个小偷,若是答应下来,他会变成他胯下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