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少年绷带之下是无数新旧交错的伤痕,或是刀尖划过、或是针筒扎痕。
仅是手臂上便那么多深深浅浅的印记,那么身上……他不敢想象。
他忍着怒火,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
但在想进一步解开少年的绷带时,他却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死寂,安静。
鸢色的眼睛里面空洞无物,可眼泪却不断地向外冒出。
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诸伏景光的手,然后,他没有管自己还在流泪的眼睛,嘴角努力勾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但人又怎么会一边哭泣一边微笑呢?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汇聚在一张脸上,展现着怪异到极致的精致。
诸伏景光大脑有一瞬的卡顿,也就是那一瞬的哑语,大庭叶藏的眼神便黯淡了几分。
他撑起身子,两条白软的手便环住了诸伏景光的脖子,身体柔弱无骨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指尖下细腻的肌肤带着炙热的滚烫,诸伏景光听见怀里烧到奄奄一息的人向他撒娇般的话语。
“苏格兰,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我会听话的。”
话语中的热气喷洒在颈间,诸伏景光这个大龄青年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并非是暧昧,而是怒火中烧。
他维持着最后的冷静,语速飞快地向大庭叶藏安排好事情。
“衣服放在左手边了。”
“药在床边的桌子上,你记得喝。”
“我刚才什么都不知道。”
“雪野少爷还是雪野少爷。”
然后他把少年放下,盖上被子。
这名原名诸伏景光,现名绿川光,代号苏格兰的酒厂卧底,最后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房门。
直到大门关上,在阳台上吹了冷风的苏格兰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和他谈话的人不可能是那位大少爷。
’
少年的动作太熟练了,仿佛曾经做过千百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