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鸾睫毛狠狠地颤动了几下,而后猛的闭了眼,葡萄适才说的那些,是她从没有想过的,但这些东西一下子被剖开了掰碎了摆在她面前,她竟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事,是她的错。
一片好心结果还要被她气走,以他那个脾性,言出必行,日后当真再也不踏足明兰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鸾到底还是没去。
夜渐渐的深了,天气凉了下来,她躺在软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飘动的床幔,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她却觉着哪哪都不对劲极了。
睁着眼睛想了大半晌,陈鸾终于明白哪里不一样了,她习惯了一睁眼就瞧见明黄色的流苏络子,也习惯了身边男人火热的温度。
月光如烟雾弥漫,如轻纱笼罩,陈鸾蓦的从床榻上起了身,手脚冰凉,开始为自己套衣裳,也没惊动旁人,只和流月和葡萄说了声想出去走走散心。
流月不放心:“娘娘身子弱,这夜风又刮得厉害,若是染上风寒了可怎么办啊。”
更何况这天彻底黑了,若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主子,那她们伺候的也是难逃其咎。
陈鸾勾唇浅浅地笑,摆了摆手,道:“不会出什么岔子的,等会便回了。”
她态度摆明了,葡萄和流月也不好说什么。
回环曲折的宫道幽暗,两侧的红墙绿瓦失了白日里昭昭荣光,变得收敛而沉静下来,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了她的一侧衣角,倒是将她吹醒了几分。
明兰宫与养心殿隔着并不远,哪怕她走得这样慢,也在一盏茶的功夫后到了养心殿的大门口。
守在外边的是常跟在胡元身边的小太监,模样瞧着颇为老实,脑子却极为灵活,早就将这宫里的形势摸了个清楚。
实则也没什么可摸的,毕竟这偌大的后宫,也只有一个皇后,还被皇上那叫一个如珠似宝的捧着,旁的美人看也不看一眼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陈鸾很顺利的就进了养心殿。
小宫女进来撤换了她喜欢的熏香,陈鸾下意识地皱眉,细思之后才发觉,莫说在明兰宫,就是现在的养心殿,也多是以她的喜好为主。
茶是她爱喝的茶,香是她爱闻的香,就连那扇价值连城的屏风,也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被换了下去。
这些,她以往都没有注意过。
男人还在前边议事,陈鸾放了半面帐子下来,而后躺到了床榻上,熟悉的龙涎香充斥着鼻腔,陈鸾喟叹一声,终于能合上眼。
纪焕议事回来之后,养心殿一片清冷,他先在椅子上坐了会,揉着眉心疲惫倦乏,声音却仍是颇具威严的,他沉着声问胡元:“那边如何了?”
胡元连忙接道:“这个时辰,许是已经睡下了。”
纪焕便起身到窗子前看了会夜色,双手负在身后,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让那边多看着点,药每日按时送,多提醒几次,她惯爱耍性子,这事由不得她自己。”
男人低沉的声音似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淌进陈鸾的耳朵里,烛火幽帘,她竟觉着在做梦一样。
纪焕沐浴更衣之后,胡元进来熄了灯,黑夜静无声,他才躺下去,一双手臂就从背后缠了上来,女人身上熟悉的桃香一缕缕袭来,男人的身子陡然僵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没有车的言情不完整(狗头)压抑住蠢蠢欲动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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